自己把毛壳惯坏了,而是一味埋怨白氏吝啬,也后悔当年见钱眼开,没坚持要名分,浑然忘记,当年昌平侯为了自己名声,也不可能给她名分。
清点了半天,她忍痛拿出三千两,把剩下的都放回自己藏的地方,这才熄了烛火到床上躺着。
她原本以为自己一夜难眠,不想头挨着枕头,竟然很快睡了过去。
白氏正在和昌平侯说话。
她过了最激动的那阵,现在已经决定割肉了——当年一时糊涂没有把毛婆子弄死,真是她人生最大的失误了。
但是她还算果断坚决之人,无论如何,现在这关头毛婆子母子不能出事,否则京中流言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她在昌平侯面前自然换了一副嘴脸,深明大义道:“侯爷,不管怎么说,毛壳都是您的骨肉。一万两就一万两吧,府里银子不够,我去娘家拆借。”
昌平侯低头看着心爱的女人,动容道:“这么多年多亏了你。等毛壳回来,让人好好打他一顿,以后拘在府里不许他出门。回头有合适的女子,也不拘门户再给他纳一房,让他收收心好好过日子。”
白氏一口心血险些喷出来。
她真金白银的一万两,就换了一句“多亏了你”?
她还要张罗花钱给那个野种纳妾?她怕他无福消受让雷劈死!
她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能保持面上的平静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还有,”昌平侯道,“这件事情不能总这样悬着,二十多年前的旧事被人扒出来就完了。要不就先让毛壳认祖归宗吧。”
把这件事情归结为年少风、流,有违规矩,让那些人吃够瓜,才不能挖掘更深的东西。昌平侯如是想。
他真是从大局出发的,但是白氏显然不这么想。
她现在气得浑身发抖,嘴唇翕动着说不出话来。
偏偏昌平侯还没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道:“你是不是发烧了?快去歇着,不用担心毛壳,这事没什么大不了。能花银子解决的,都不是大事。”
白氏气昏了过去。
弄琴在屋顶上听得都快笑抽了,悄无声息地离开,回去把事情跟杜丽娘说了,后者也是哈哈大笑。
现在白氏知道自己嫁的什么东西了吧。
“姨娘,我是现在出去送信还是……”
“等明天。”杜丽娘坐在梳妆台前一根一根抽出头上的发簪,如丝墨发散落,神态慵懒,美得倾国倾城。
明日,这府里可会很热闹。
“是。”
“他睡下了?”杜丽娘一脸嫌弃地道。
“睡下了,今晚叫了那两个伺候。”
“呵呵。”早点精、尽人亡!
第二天一大早,杜丽娘打扮得漂亮得体,带着弄琴前往正院看戏……不,请安。
白氏小门小户出来,最喜欢摆架子,所以一大早,非但昌平侯的侍妾,她正经儿媳,就是儿子的小妾们,也要乌泱泱凑到一处来请安。
啧啧,今天有热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