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半仙一把年纪,又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活神仙,按理说即便他死了也不该引起这么大的动静,怪就怪在他不是寿终正寝,而且是在填平了张家沟的老井后,当晚就死于非命。
更重要的是,他就死在张家沟村头那口被填平的老井上。
徐半仙的死法很奇怪,头下脚上被塞在了井口的黄泥里,成了倒栽葱。
一个活神仙级的人物,却得了个倒栽葱的死法,这事儿给谁听了都会感到诧异。
而这次最先发现徐半仙尸体的,还是海根叔。
上回海根叔发现张富贵女人的尸体时就被吓得够呛,谁知这回又让他撞上了,本来海根叔是个挺乐观的人,可是接连两次碰见怪事儿,再加上村里几个长舌妇添油加醋这么一说,话一传到海根叔的耳朵里,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不好了,又是哭又是闹的,说自己撞了邪,怕是很快就要被阴差带走,完了还跟自己八岁大的儿子交代后事,把小孩唬得直哭。
村长来到村头老井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虽然被埋在黄泥里的人看不见他的脸,但是这人身穿黄色天师袍,分明就是昨天来张家沟的徐半仙。
徐半仙的头被埋在黄泥里,双手撑地,屁股朝上撅着,保持着一个奇怪姿势,看上去很不雅,村长有些看不下去,就让村民们帮忙先把人给拉出来。
但是这回没人敢站出来,一个个的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很明显,先前老井再怎么邪乎,可它没弄死过人,眼下有人死了,而且死的是山里最有名的活神仙,谁敢触这个霉头?
村长见没人敢上前,自个撸袖子就上去了,他抓住徐半仙的脚踝使劲儿往后一拉,奇怪的是徐半仙的头死死地卡在黄泥地里,纹丝未动。
村长的神情略有几分诧异,似乎没想到徐半仙的头能嵌得这么结实,他不信这个邪,咬着牙再次往后硬拉,可徐半仙的头还是牢牢地嵌在下面。
这下村长惊出了一头的冷汗,我见母亲并未在场,就上前说道:“村长,我帮你吧。”
“嗯。”村长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有点奇怪,感觉黄泥里有什么东西在拽徐半仙的头,等会把人拉出来后你留点神。”
村长的话让我心里一惊,我点了点头没有表现出慌张的样子,就和村长一人拽着一条腿往后拉。
然后而我意外的是,哪怕我使出了吃奶的劲,依然没有把徐半仙的头从黄泥里拉出来。
先前我以为村长是年纪大了没力气,所以才拉不动人,谁知自己一上手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徐半仙的头就像大树的树根一样嵌在黄泥里,怎么拉都拉不出来。
“哟,大学生就是大学生,农活干少了,连个死人都拎不动,真是娇气。”周围有个染着黄毛的青年嘲讽道。
“咋的,一早上嘴里吃屎了,半天喷出来个臭屁?”村长瞪着那名嘲讽我的青年骂道。“大学生怎么了,招你惹你了还是吃你家大米了,你看看你一天到晚的,人家考上大学还成耻辱了?难道像你一样染着黄毛一天到晚偷鸡摸狗耍流氓?”
“我又不是说你,死老头。”黄毛青年一脸不服气,吊儿郎当地说道。
“张阳他上来帮我忙,你在下面说风凉话还不是说我?来,你行你来拉,站在后面干什么,像个怂蛋!”村长怒道。
黄毛青年刚要开口,他爹一脚就踢了过去,口中骂道:“你瞎眼了在这犯浑,滚回家去!”
黄毛青年一脸愤恨,朝村长狠狠地看了一眼,接着又不怀好意地瞥了我一眼。
而这时候,王队长开着警车从镇上赶了过来,同行而来的除了警察小陈还有那名女法医。
“王队长你可来了。”村长见王队长带人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了张村长,我一早就接到电话说张家沟有人掉井里死了,又说不是淹死的,问了半天他也说不明白,就急着赶过来了。”
“唉,您来看看就知道了。”村长指着老井方向说道。
王队长看到了黄泥井上姿势怪异的徐半仙后,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队长你也是知道的,咱们村最近不太平,那张富贵一家三口昨天又诈尸啦!弄得大伙人心慌慌的,所以昨个我让人把镇上的徐半仙请来看看风水,驱驱邪,徐半仙说这口老井是风水眼,堵上就断了邪气,张富贵一家三口被火化是没事了,谁知道徐半仙怎么就来了这么一出?”村长说着看向徐半仙,略有晦涩地对王队长小声说道:“我跟张阳这娃拽了半天了,愣是没把人拽出来。”
王队长面色古怪,看了一眼女法医,可想让女法医尸检也得先把人从黄泥里拉出来不是?
于是王队长亲自上阵,提着徐半仙的双腿就往后拉,王队长长得人高马大,便衣下的肌肉轮廓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力气肯定比我和村长的力气大,但是徐半仙依旧没被拉出来。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人的头埋在黄泥里稍微用力就能出来了,更何况填井的黄泥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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