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领着沈湛一行,往祖父余信的庭院走去。
余运之,年方二十,正是余安之的大哥。而十七岁的余睿之,是余安之的二哥。余安之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余瀚之,今年十五岁;妹妹余莲之,今年十三岁。
长房一家人,都等候在了余信住的荣福堂。
“沈将军,稀客啊,来就来了,带这么多礼物干啥啊?来,我来提,这最上面这匹布跟我正合适,是给我的吧?”在垂花门外,沈湛一行刚好跟二婶马氏遇上。
那匹布,可是最好的蜀锦,有钱都买不到。
说着,就伸手去拿那匹布。
官媒看得怒瞪口呆。
富贵人家,正室夫人这样没有礼物,不顾廉耻的,实属少见。又不是穷苦人家,堂堂相国府的二夫人,竟然,竟然如此失态!
余睿之冷笑一声,抬手拦住:“二婶,这布匹可不是给你的,那是辅国将军府给我三妹的礼物!”
马氏恼了,张嘴就来:“你这个死崽子,说的什么谎话呢?有好的东西,多不知道孝顺暂时,信不信,我代你爹娘打你个半死,你那窝囊废的爹娘,也不能把我咋地?!”
一边说,一边就扬手想要给余睿之一个大大耳光。
平日里,她对余安之兄妹几个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实在是太过习惯了,一时之间,没有顾虑到有外人在场。
沈湛目光冰冷的看着她,直看得她后背发寒。
马氏心惊肉跳,不甘心的缩回手,表情讪讪的。
却又忍不住嘴贱的问:“将军府干嘛要给三姑娘这么好的礼物?”
余安之在相府,姑娘之中,排行第三。
沈湛的父亲,辅国将军沈宽微微一笑,好脾气的解释:“今天,我们是来提亲的。这是我家老二,就是来为他向余三姑娘提亲的!”
“什么?安之不是跟瑞王要好么?怎么,脚踏两只船啊?”马氏一个忍不住,又将嘴贱发挥到了极致。
在场的人,脸全都黑了。
辅国将军微微皱眉,不悦的看了马氏一眼,厉声呵斥:“你这妇人,像个长辈的样子么?姑娘家家的,闺誉多么的重要,有你这样信口开河的么?”
关于余安之和瑞王的事情,沈宽其实也略有耳闻,一开始听说儿子想要迎娶余安之,他也不太同意。不过,后来听了儿子的解释,又得知儿子的命是余安之冒险救下的,心里的那一点不满,就很快消散了。
他这么快释怀,也归功于余安之跟瑞王之间,其实从来就没有独处过。而且,也没有传出过流言,说余安之私底下送过什么礼物给瑞王。
如此,那就不过是年少不懂事,少年艾慕而已。
他自己也曾经年轻过,也曾经悄悄的喜欢过别的姑娘,而且还不止一个。当然了,那都是暗恋,深埋在心底的。成亲之后,他就都放下了,对妻子一心一意。
少年艾慕,不过是一时时的,当不得真。
说实在话,如今回想过去的种种,都不禁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实在是太可笑了,也太愚蠢了。就那几个自己暗恋过的女子,如今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其中有两个人,还是京城有名的泼妇和歹毒之人。
然而,可笑的是,这两个人,在当年的自己心里,竟然是十分难得的温柔善良、贤良淑德之人。
马氏一点害怕,却还是强行撑住:“将军,我这是为你儿子好,免得你们上当受骗了!余安之这个小践人,可不值得你们这样对待!”
话音未落,沈湛已经弯腰捡起一粒小石子,扬手就打了过去,正中马氏的膝盖。
“哎呦,疼死我了!”马氏当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疼得泪花都出来了,张嘴就想要辱骂沈湛。然而,对上他那仿佛带着冰碴子的目光,她很没有骨气的低下了头,闭紧了嘴巴。
辅国将军沈宽也大怒,顿时气势全开,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气温好像下降了好几度。
“践人?!好大的胆子,我这就去问一问余相爷,他的嫡长孙女,到底什么时候,变成小践人了?!”
沈宽一声怒喝,二十多年以来,在军营里养成的杀伐果断的气势,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扑向马儿氏。吓得马氏差点尿裤子,整个人都匍匐在了地上,一动不敢动。
唉呀娘呀,若是让相爷知道了,她肯定是要被休掉的。至少,也会被请家法,杖责加上跪祠堂。
“哼,真是丑人多作怪!”沈湛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二婶,你好自为之吧!”余运之气氛极了,一向脾气很好的他,此时此刻,也忍不住怒发冲冠。
马氏,很好,好得很!今天,竟然当着客人的面,这样羞辱妹妹,竟然骂妹妹是小践人!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不行,这件事情,一定要告到爷爷那里去!等客人走了,就狠狠的告一状。不然的话,二房的人,还以为长房的人可以随便欺辱呢!
余信站在荣福堂门口,热情迎接沈家人的到来。
订婚一事,进行的很顺利,双方谈笑风生。
官媒也很是满意,无论是沈家,还是余家,都给了她十分丰厚的谢礼。不但如此,她离开的时候,沈大姑娘还派身边的人给了她一份额外的行礼。并且,暗示她可以把二夫人的无耻给透露出去。
没错,这的确是余安之的授意。
她希望,可以借此机会,让二房三房的人都搬出去住。爹娘太过老实,特别是爹爹,太过注重兄弟情谊。如此,长房的人一年年一月月,受尽二房三房的欺辱压榨。
余睿之兄弟俩,当即把状告到了余信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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