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张报纸,上面赫然写着:“天家草菅人命,百两银子封口!”
什么?
朱高燧气得豁然站起,“这又是哪一家的报纸?怎么没给封了?”他冲着李宪大吼,“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李宪也委屈啊,“师兄,不是我不想封啊!可是我能封了明面上的报社,却封不了暗中的小报……这玩意多如牛毛,不信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朱高燧彻底惊到了。
他决定要下去瞧瞧,轻车简从,他直接来到了离着应天最近的镇江府,想要瞧瞧情况。等他刚到了城门口,就发现自己要求贴的告示,还算显眼,可是他再看去,顿时鼻子都气歪了,在这个告示的旁边,竟然还有好几张告示。
其中就有说朝廷草菅人命的。
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把这个贴出来?
这是散播流言蜚语!
朱高燧发现还真有不少人再看,他就随便对一个老者道:“老先生,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见朱高燧一身丝绸,还挺华贵的,就随口道:“你是生意人吧?”
“老丈怎么知道?”
老者呵呵笑道:“这年头有钱的不都是做生意的,可话又说回来,你一个生意人可不太精明啊……这还看不懂,朝廷骗人呗!”
“朝廷骗人?”
“那可不,这些年了,朝廷几时干过好事?这次弄死了人,能给补偿点钱,也算是不错了,不像过去,弄死人了,连个交代都没有。”老者自嘲笑道:“就这么回事吧,指望朝廷有良心,那不是做梦吗?”
朱高燧鼻子都气歪了,这个老东西怎么胡说八道呢?
这些年,朝廷做得好事还少了?
均田,兴学,改革财税,哪一项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怎么到了老百姓的嘴里,竟然成了草菅人命?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怎么就没人管管?
他还不服气,连着询问了好几个人,发现基本上都是一样的论调。朝廷贴出来的告示,根本没人相信。
反倒是遍地的小报,各种稀奇古怪的消息,充斥民间,偏偏还有那么一群人,到处传播,把朝廷说得一无是处。
朱高燧怒不可遏,地方衙门都是脑残吗?竟然坐视不理?他气炸了肺,立刻让人把镇江知府,还有丹徒知县都给找来。
“本王交代的事情,你们都当成了耳旁风是吧?有人公然贴告示,污蔑朝廷,你们也不知道管?市面上那么多传播流言蜚语的人,你们也不抓,朝廷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这俩官浑身颤抖,哭得稀里哗啦的。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卑职有罪,卑职罪该万死,卑职这就亲自去。”
朱高燧冷哼道:“现在才想起来,晚了!把他们俩都给我拿下!”
朱高燧怒火中烧,立刻让人捉拿两人,这俩官员那叫一个委屈啊,“王爷饶命啊,王爷,我们有冤屈啊!我们不是不想做,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放屁!身为父母官,你们都无能为力,那就不要当这个官了!”
朱高燧下令查封了衙门,把两个人给打入大牢。
做完了这些,他又让人把府县的卷宗调出来,去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尤其是要看看,衙门的钱被贪了多少?
不然怎么会连这么一点事都做不好?
简直岂有此理!
等把卷宗拿出来,朱高燧也有点傻眼了……怎么会这样?
镇江一府在册百姓是五万八千多户,人口十六万多,每年府衙可用的税赋开支,只有一万三千多两,而丹徒县就更可怜了,才四千两出头。
四千两能干什么呢?
貌似什么也干不了。
除了个衙门的差役发放俸禄,迎来送往,维护道路城池这些最基本的事情之外,别的事情一概没法完成。
若是遇到了个别年份,还要请求朝廷拨款,才能维持。
朱高燧被这个结果惊到了。
“王爷,这就是老夫所讲朝廷疲弱的原因所在。”夏原吉感叹道:“太傅在朝中改革官制,其实老夫要说,这地方官职更应该改革,下面没钱,没人,什么都干不了。地方官吏受制商人,朝廷政令难以落实……商贾为所欲为,把脏水泼到汉王头上,也就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了。”
朱高燧咬了咬牙,“夏大人,你立刻上书,向父皇陈奏此事……至于本王,我另有打算!”
朱高燧发了狠,官制怎么改革,他管不着,不过商人有钱,他也有钱……商人能掌控报社,能左右舆论,能兴风作浪……这些事情,他也能做,而且还能做得更好!
不就是花钱吗?
老子会在乎吗?
“李宪,你能出多少?”
“我,我出五十万?怎么样?”李宪咬着后槽牙,割肉一般道……
朱高燧哼了一声,不屑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大方,不过没关系,你出五十万,我出五百万……我要立刻在江南各州府,都有咱们的报社,能一起出版咱们的报纸,你能做到吗?”
李宪大吃一惊,“这,这可不光是花钱啊?目前江南的报纸虽然也有联系,但基本上都专注一城,没法子,想要及时传播消息,实在是太难了,成本也太高了!”
“高?这算什么?本王最不怕的就是花钱!”朱高燧冷笑道:“暂时先动用八百里加急,给我向各地发号施令。等过些日子,没准就让二哥过来,筹建铁路,到了那时候,咱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李宪一听,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家伙疯了,为了报纸要修铁路,你是不是钱太多,把脑袋烧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