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淳不光担着沉重的负担,还有太多人想要算计他,明枪暗箭,防不胜防,眼前不就是吗!
朱棣惭愧地低下了头,“别嫌时间慢了,现在朕就给你一道旨意,每天晚上,给你师父准备一大杯酒,他这个人酒量不成,喝点就能睡个好觉。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好好休息,更何况这天下还有朕顶着呢!”
朱棣说完,拔腿就走。
道等到了外面,他直接把木恩叫了过来。
“去查正道书院,一定要彻查,查清楚背后牵连着谁,不管是谁,都给朕揪出来。”
木恩答应一声,立刻下去了。
朱棣决定,不管如何,也要替柳淳出气。
回想起来,柳淳虽然位居辅国公,可是他这个国公连世袭罔替的都不是,他做得太多,朱家给他的又太少了,亏欠人情啊!
朱棣暗暗咬牙,一定要弄清楚才是。
瞧着吧,就算是朕的亲戚,朝中重臣,敢充当正道书院的后台,兴风作浪,朕也不会答应的。
朱棣不断降旨,把所有的力量都拍出去了。
很快,各种消息相继传来,这个正道书院的面纱终于被掀开了……
发起正道书院的人是致仕老臣朱守仁,他联络一些鸿儒老臣,在京发起。最初是巴蜀的豪商支持,后来徽商和江南的商人也加入其中,正道书院势力膨胀非常快。
去岁朱棣决定迁都北上,年底儿的时候,正道书院在南方各省的乡试之中,就拿到了非常不错的名次,甚至还有两个省的解元。
正道书院虽然标榜科学,但是他们的主要学业依旧是经学,只是增加了射箭和骑马等项目,比起老式书院有进步,却远远达不到新式书院的标准。
这么说,还是一群挂羊头卖狗肉之徒了?
朱棣沉吟不语,就在这时候,木恩小跑着来见朱棣。
“皇爷,皇爷,奴婢已经拷问清楚了,立石像,泼狗血,还有冲文庙的,确系一伙人所为!”
“谁干的?和正道书院有关系吗?”
“有!”
木恩干脆答道:“是,是一个叫仲尼社的一群人干的,其中以正道学院的学生为主。”
朱棣越听越生气,“什么正道学院,根本是一群歪门邪道!还仲尼社,孔夫子就教了他们栽赃陷害,无中生有吗?”
皇帝陛下怒骂,把桌子敲得咚咚作响。
“你说,这个仲尼社都有什么人?”
“回陛下,老奴拷问之后,的确得到了一份名单,其中有一人叫蹇贤。”木恩沉吟道:“他似乎跟蹇义蹇大人有些亲戚。”
“有些亲戚?”
“是,是蹇大人的侄儿。”
“亲的?”
“亲的!”
“呸!”朱棣啐骂道:“那叫有些亲戚吗?蹇义,你果然不干净!”朱棣气得豁然站起,直接传旨,“准备二十名侍卫,朕要立刻去蹇义的家,问问这个老东西!”
……
朱棣杀气腾腾,与此同时,蹇义的府邸,一个年轻人正垂手侍立,“伯父,您看看侄儿的文章,今科会试孩儿可有机会?”
蹇义没有接,而是叹口气,“会试你还想参加吗?”
年轻人茫然地抬起头,“为什么不参加?伯父,小侄可是准备了十几年啊!”他太阳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蹇义心疼侄儿,知道他苦读书不容易。
“现在不少人都去了交通大学,会试的地位也会越来越低,我怕有朝一日,会试出身,会成为你的拖累啊!”
蹇贤毫不在乎,他讥诮道:“什么交通大学,狗屁!我略施小计,就让他们灰头土脸,还有什么脸教书育人啊!”
蹇义见侄儿得意非常,忍不住惊道:“你,你干什么?”
蹇贤得意道:“没干什么,就是给他们添了点乱子,让这帮人得意洋洋,还敢瞧不起会试科举,自己入了歪门邪道还不知道呢!”
蹇义已经不想听侄儿说没用的了,他声音颤抖道:“我,我问你,那个石像是,是你们干的?”
“没错,伯父,小侄这一招不错吧?”他眉眼之中,满是得意,仿佛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蹇义却是目瞪口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默默掏出了乞骸骨疏,突然,他抡起巴掌,狠狠抽在自己的嘴巴子上,啪!
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格外刺眼。
“伯父,你老人家怎么了?”蹇贤大吃一惊,蹇义猛地抬脚,狠狠踹过去。
“兔崽子,你不是我的侄儿,老夫也没有你这样的侄儿!”蹇义跟疯了一样。
正在这时候,管家突然跑进来,高声道:“大人,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