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所有的投资一样,付出代价,是为了换取成倍的回报。
自从朱棣打破应天,郁新重新当上户部尚书之后,每年各种工程开支,财政支出,钱像水似的流出去,明教上下,得到的好处实在是难以估量。
“柳大人,老夫到了今日,也不怕得罪你什么。其实明教能发展壮大,你柳大人才是最大的功臣,至于老夫,只怕连推波助澜的作用都算不上。”
柳淳只是微微哼了一声,“按你的说法,我已经没资格审问你了,怕是要请陛下前来才是。”
郁新顿了顿,慌忙道:“柳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些年明教把手伸向各地,非是老夫一人之力,他们盘踞运河,北平应天,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这些东西今非昔比,不是曾经的乌合之众。而是成为了一个庞然大物。老夫也是越陷越深,不敢跟他们闹翻……我,我也是满腹的无奈啊!”
面对这个老货的虚伪的供词,柳淳哑然失笑。
“郁新,变法革新,是个大破大立的过程,既然是大破大立,就要先砸碎一个世界,然后才能重建一个世界……在这个过程中,难免有疏漏,难免会出现混乱,明教趁机发展壮大,半点不奇怪。奇怪的是你!身为朝廷大员,执掌财政这么多年,竟然还如此糊涂,真是让人想仰天大笑。”
郁新无奈道:“老夫已经落入法网,也就没什么可说了。我的妻儿弃我而去,我一心挂念的人,又不能保护周全,无情无义,无能无用。事到如今,郁新已经行将就木,不管是千刀万剐,还是夷灭三族,都是咎由自取,我没什么好说了。”
说完,他低下了头,一副认命的架势。
柳淳瞧着他,过了片刻,点手,让人把郁晗叫来。
“你父亲说自己无能无用,无情无义,你还有什么话跟他说?”
郁晗冷笑了一声,“他讲自己无能无用,是对那个贱婢,还有她生的贱种吧!”
“住口!”
郁新突然红着脸,怒吼道:“我不许你胡说八道,污蔑他们母子!”
郁晗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老匹夫啊,你是真糊涂啊!你以为那个贱婢真的跟你有情有义吗?错了,那个贱婢这些年调教了不少女子,还把她如何拿下你的经验拿出来,悉心传授,告诉那些女子,要如何获取男人的心,如何让他们心甘情愿,替自己做事……”
“不可能!”
这几句话,竟然让郁新彻底爆发了。他像是野兽一般,大口喘息,怒目而视。
“逆子,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
郁晗冷笑,“我胡说?老匹夫,你别忘了,明教上下也不放心你。他们同样派人到了我的身边。你被那个女人骗了二十几年,我总不会跟你一样愚蠢吧?我早就让唐璇儿开口了,她把明教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郁晗抬头,冲着柳淳道:“先生,你的府邸去了一个叫唐赛儿的女孩吧?”
柳淳点头,“没错,她的身手很好。”
郁晗愣了一下,猛地伸出大拇指,“先生就是厉害,明教的这点把戏,根本瞒不过先生的法眼。说到这,这个老匹夫就是天下最愚蠢的人。几十年了,他还活在梦里!你把自己贪的钱财,都给了那个贱婢。可你知道吗,那个贱婢到处开青楼,祸害了多少无辜女子?你真当她改邪归正,要做个好人了?殊不知她在明教之中,地位仅次于大龙头了。”
郁新像是连珠炮一般,疯狂扫射,每一颗子弹都深深射入郁新的身体里。他身躯摇晃,满眼的不敢置信。
“你,你胡说,你是骗我的,骗我的,她对我是真心的,她那么好的才学,人品高古,她怎么会自甘下贱,我帮着她跳出来烂泥塘,又怎么会重新跳回去呢?”
郁新不停摇头,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郁晗却鄙夷道:“老匹夫,你真是傻透了,你觉得自己跳出来明教的控制吗?那是你一厢情愿,你根本不知道,不光是你,就连我的身边,还有你的属下,你用的那些人,有多少都是明教的人?”
“怎么会?我不信!这不可能!”
郁晗毫不客气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娘,可你又什么事情都不瞒着那个贱婢。她什么都不知道,不就等于明教什么都知道吗?老匹夫,你这几十年的宦海生涯,算是白活了!”
郁晗毫不留情,将整个黑幕都给掀开了,郁新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懵了
郁晗转向柳淳,磕头作响,“先生,我手上有这几年老匹夫贪墨的账本……只要顺藤摸瓜,就能把那些明教妖人都给揪出来,一个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