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实在是气得不行了,摊上柳淳这么个货,他也是很无奈啊!
你要说柳淳是故意害他,那也不公平……可这家伙的行事风格,就是让人不舒服。怎么说呢,有一种颠覆常识,无法控制的感觉。
沐春从小跟着他爹沐英征战,光是在云南,就打了十多年……什么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分化瓦解,各个击破,远交近攻……他用的都十分娴熟,没什么问题。
可到了柳淳这里,他隐约能看明白柳淳的计算在哪里,但问题是根本没法跟上柳淳的节奏,不知道这家伙打算干什么。
就比如他提议向土司出售武器,帮着土司向南发展,抓捕俘虏,充当奴隶……他就不怕土司趁机做大,或者说,他怎么敢让土司占便宜呢?
完全没道理啊!
沐春捧着脑袋,郁闷的不行,而且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嫉妒!
没错!
就是嫉妒!
沐家世袭镇守云南,他就是这块的土皇帝。
如果说柳淳只是个上蹿下跳的猴儿,他也就认了。可问题是柳淳这家伙直接变成了曹操王莽,他倒是成了可怜巴巴的傀儡皇帝了,不带这么玩的!
沐春悲愤呐喊。
他一直在府里闷了好几天,都没有出去。
这一天,沐春想出去打猎,散散心,还没等他出去,舅舅冯诚就喜滋滋跑进来,两个巴掌都拍不到一起去!
“绝了!真是绝了!”
沐春横了他一眼,“又出什么事情了?不会是那小子又污蔑本爵的名声吧?”
冯诚嘿嘿直笑,他拉着沐春到了书房,准备了一壶茶,两个人坐下来,一开口冯诚就忍不住笑道:“不得不说,我……那个外甥,真有两下子,难为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冯诚发出了疑问,沐春根本懒得搭理他,把脸扭过去。冯诚却还是笑容灿烂,“你说他有多欺负人?他把那帮土司叫去了,什么便宜卖给他们武器,根本是骗人的。他让那帮土司,用铜矿的收入,抵偿武器的价格。然后又规定,想得到武器,必须到指定的区域交割,必须遵守规矩,用在该用的地方!”
沐春眉头紧皱,被舅舅说的来了兴趣。
“他什么意思?卖武器就卖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花样?”
冯诚大笑,“要是那么老实,还是柳淳吗?他这招够狠啊!土司在铜矿的收入,悉数被他剥夺了,这帮土司其实只是得到了一个承诺罢了。他们要是不出兵往南打,根本就拿不到武器!”
“那他们就认倒霉,不出兵算了!”沐春翻白眼道。
冯诚摇头:“他们不出兵,总有人会出兵的,现在每天都有土司的年轻人来投奔,几乎所有的土司每天都在损失力量,不怕鲸吞,就怕蚕食!每天零打碎敲,谁能受得了!”
冯诚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却是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看得比谁都清楚,他只想由衷说一句,真的,云南从此之后,要安宁了。
或许这么说不对,是云南安宁了,可云南以南,那些没有归附大明的土司,要倒霉了!
……
一个产业,一个赔钱的产业,愣是让柳淳玩出了花!
除了在户部的账面上,多了负债之外,其他所有方面,几乎都是大赚特赚!赚得钵满盆满,都溢出来了!
“准备酒菜……算了,还是请柳淳过来吧!”沐春不愿意主动登门了,他怕再碰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舅舅,你去把柳淳请来,我想跟他畅聊一番。”
冯诚点头,“早该如此了!”
柳淳能说什么,他只有登门赴宴,好在不是鸿门宴。
沐春穿着常服,在二门恭候,他亲自把柳淳请到了客厅,坐下之后,沐春竟然主动躬身施礼。
“我们父子在云南十几年,为了守住这块土地,绞尽脑汁,前后阵亡的将士数以万计,家父也是积劳成疾,英年早逝。如今柳大人的妙法,救了无数人的性命,省去了太多的烦扰,仆真心叹服,我替云南的将士,谢过了!”
说着,沐春伏身行礼。
当他低下头颅的时候,能很明显看到,他的鬓角有了白发,还不少哩!
这家伙才三十出头啊!
风华正茂的年纪!
放在后世,捯饬捯饬还能假冒小鲜肉呢!他居然有了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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