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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以他的地位,也不敢对太监怎么样,哪怕最低等的太监,柳淳都是笑脸相迎。当然了,要是有太监惹了他,那后果自负。
在没有明显差错的情况下,太监是皇帝的奴仆,打狗看主人,怎么能随便下手呢!
“大人,你猜太孙怎么处置的?”
“他应该不会责怪师父们吧?”柳淳无奈道。
“不但没有责怪,还勃然大怒,让人把小太监拖了出去,给打了二十板子。结果小太监身体太弱,又是伤又是怕,竟然死了……”唐韵摇了摇头,“大人,咱们锦衣卫,说白了,也是天子的鹰犬,兔死狐悲啊!假使有那么一天,我看锦衣卫的下场,只会更惨!”
唐韵探身,凑到了柳淳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大人,以你的才华手段,难道就没有办法,扭转乾坤吗?”
柳淳半晌无言,“唐韵,这次我不怪你,但不许有下一次,明白吗?”
“明白!”
唐韵立刻点头。
他死里逃生,两世为人,胆子大了不少,可也聪明了不少。
柳淳没有责怪他,就代表听了进去,至于该怎么办,让柳淳烦恼吧!
“不管怎么说,想办法保住王弼,以后对付文官的时候,也有人帮我们说话。”柳淳定了调子。
他没有去东宫,事实上,很长时间,朱允炆不主动找他,他也不主动登门。
柳淳找到了徐增寿,让徐增寿去告诉徐辉祖。
然后请徐辉祖出面,去劝说朱允炆。
身为徐达的长子,徐辉祖还是有些份量的,而且他向来不偏不倚,不咸不淡,跟朱允炆也算说得上话,的确比柳淳合适多了。
徐辉祖本质上跟王弼是一路人,他们除了做好自己的事情之外,就是老实本分。
朱标是太子,他们敬畏太子,朱允炆成了储君,他们也同样敬畏太孙。
徐辉祖得到了消息之后,思考了三天,这才去东宫说情。
弄得徐老四都翻白眼了。
大哥啊,你是属牛的吗?
救人性命,急如星火,片刻都耽误不得,你愣是耽误了三天,还敢说自己深思熟虑,三思而后行,这要是上了战场,就叫贻误军机,要砍头的!
“还好,太孙已经同意了,说是会帮忙的。”
柳淳长出口气,“也还好,这几日多了不少弹劾王弼的奏疏,所幸陛下都留中不发。看起来,陛下是想把事情压下去,只等太孙给他递个梯子了。”
徐增寿也长出口气,“定远侯绝对是当世的英雄,只是他这个人,太要强了,也太好面子。带兵打仗,几十年,几乎没出过差错。当年他还给陛下当过宿卫,我爹都说过,王弼铁面无私,没有军令,就连我爹都没法接近陛下。这次这么多人指责他管理军储仓不利,我看够他懊恼一阵子了。”
徐增寿想了想道:“你能不能给定远侯找点事情,让他暂时离京,等议论平息了,再返回京城不迟。”
柳淳想了想,“好吧,西南的确有叛乱,王弼又平定过大理,就让他带兵去平叛吧!”
“好!这个安排好!”
徐增寿欢天喜地走了,柳淳想了想,又把蓝新月叫来。
“我跟定远侯不熟,你替我送一封信过去,让他不要在意世人的非议,太仓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周旋的,至于其中的弊端,也有办法解决。”
蓝新月欣然点头,她骑着枣红马,带着柳淳的信,喜滋滋来见王弼,只是到了王家的门口,突然听到了里面有悲戚的哭声。
蓝新月大惊失色,连忙跑进去,正巧和王家的人撞在了一起。
“怎么回事?你们哭什么?王伯伯呢?”
蓝新月惊得大声叱问。
老管家是王弼的乡亲,当年跟着王弼一起投靠朱元璋,这些年来,王弼多次要帮着老管家弄个官衔,让他领兵为将,老管家都拒绝了,他一直留在侯府,跟王弼比亲兄弟还亲。
见蓝新月来了,老管家痛哭失声。
“姑娘,你怎么不早点来啊?”
蓝新月虽然脑筋不灵光,但也看出了问题,她揪着老管家的手臂,用力摇晃。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伯伯呢?快说话啊!”
老管家哀叹了一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侯爷多刚强的一个人,他几时受过这样的污蔑,他,他,他……自刎了!”
蓝新月懵了,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眼泪滴滴答答流下来,喃喃啜泣:“王伯伯,王伯伯,你怎么那么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