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看我这般。”刘封拍了拍手,让舞姬开始跳舞,一边笑道:“我其实已经很久未去过军营了,如今这上庸一带的兵马,都是由子度统帅。”
“伯君,你如今怎这般……”关平皱眉看着刘封,作为当初刘备麾下青年一辈的英杰,如今刘封这状态,让关平有些难受。
“嘿,这般挺好,如今南阳已下,这上庸的位置,其实也无需再用兵了。”刘封看了刘毅一眼,摇头笑道:“再者说,如今主公麾下人才济济,猛将如云,也未必便需要我上马征战,其实初时也颇为不惯,但时日一久……”
脸上泛起一抹迷醉的表情,刘封笑道:“如今便是让某放弃这般日子,某也不愿。”
“你……”关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想要再说,却被刘毅打断。
“行了,人的路是自己选的,走好自己的路便是,他人只要不作恶,便与你无关。”刘毅说这话时,声音有些低沉。
这样堕落腐朽的日子,如果没有能力的话,的确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但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却并非如此。
记得上辈子有个外国知名人物说过,人的需求感从低到高分为五个层次,生存需求、物质需求,归属感,荣誉感还有最后的自我价值实现。
以这个来说的话,一般有能力的人,都会比较注重自我价值的实现,就如刘毅,别看经常抱怨说累,但那一座座足矣流传千古的建筑在他的规划下建设起来,并被世人认可,他做的器物、兵器被人所追捧,那种成就感,很多时候是凌驾于肉体享受之上的,可以理解为自我价值的实现,也可以理解为荣誉感的满足。
所以,刘毅大概能够体会一个文武双全,原本有着大好前途的青年俊杰,不得不用酒色来将自己一点点麻痹到麻木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个时候关平的规劝,只能让对方更难受,况且,刘封虽然不再碰兵事,但就刘毅所知,上庸、房陵、锡县这一带这些年来的治理可是相当不错的,这说明刘封内心里,还是有着凭借自己能力让人尊重的想法的,只可惜,敏感的身份,让他只能在这里以酒色来麻痹自己,同时也让刘备放心。
“莫要动气,莫要动气!”刘封举起酒觞,笑道:“坦之,你我多年不见,来,喝一觞。”
少了几分刚烈,却多了几分世故和圆滑,看着气氛在刘封的调解下,渐渐活络起来,刘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也不知道当初给刘封的建议是对是错,但至少,这样的刘封,不会让人生出太多的警惕感。
人生啊,很多时候都是被这样的不如意而围绕着,无论古今,都是如此,刘毅如今也不知该说什么话,只能一杯一杯的陪着两人喝酒。
“先生,坦之,封自问也是见过些世情,但这蜀地的歌舞确实别有风味,尤其是这彩衣楼的舞姬,那可是蜀地无双呐。”刘封这些年似乎已经将兴趣集中到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上,对于蜀中的各个风月之所,那是如数家珍,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去过,但事实上,刘封去蜀中的机会不多,而且多半还是当年刘备伐蜀时路过而已,这些东西,大多也是道听途说而已。
名声这种东西,有时候比眼见更美,因为有想象的空间吗,就比如刘毅曾在坊间听说自己能够造出能够飞行的巨兽,一头便能灭掉一支军队,还能驾驭着神奇的机关兽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甚至能上天跟神仙坐而论道。
尤其是汉中铸鼎之后,作为主角的刘备,自然引人注目,但铸成那样一口大鼎的刘毅,同样也快被人神化或者说妖魔化了。
酒宴一直吃到深夜,刘封可能是太高兴了,喝的多了些,是被他的家丁抬回去的,看着那肥硕的身影,关平忍不住道:“亭侯为何不让我劝说伯君?再这般下去,伯君恐怕就废了!”
“路是自己选的。”刘毅摇了摇头,看向关平道:“你只需走好自己的路便是,伯君比你聪慧,你懂得道理,他都懂,至于为何如此,他既然不愿说,你也不必问,该告诉你的时候,我想他会说于你的。”
关平愣了愣,看向刘毅:“先生知道?”
他虽然为人憨厚,但并不笨。
“不知道,说了别问,我们在这里留几日。”刘毅叹了口气道。
关平不解,见刘毅不说,也只能闷声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