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劝我的话原封不动地回赠给了他,没道理对上我就要舍小我,舍小家,轮到他老子,就要珍惜书毛,爱惜声名了吧?这与李相的微言大义很量不符啊!”公孙长明抚着几缕长须,得意洋洋地道。
李泽大笑:“他这算是作茧自缚。”
“所以就有了这篇文章!”公孙长明指着报纸道:“正如我所料,报纸一经售出,只不过通过半天发酵,便在武邑卖疯了。武威书院山长的家庭轶事啊,而且还如此的吸人眼球,怎么不大卖特卖呢?”
“这跟他请假有什么关系?”
“他被揍了!”公孙长明道:“李相,章循的母亲,他的媳妇儿,不但是识字,还一个个都是大家,写诗作赋都是手到擒来的人物。”
凑到李泽耳边,公孙长明低声道:“据我打听到的消息,明天是婆媳齐心协力的双打,最后章循还被撵出了家门,在门廊之下枯坐了一夜,早来那二位大概气消了才被允许进了家门。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这真是公而忘私了,你说我是不是该派个人去慰问一下呢?”李泽半开玩笑地道。
“李相就别去火上浇油了,允他几天假,一来让他好好地养养伤,二来也在家里好好地抚慰下一老母媳妇儿,便是最好的慰问了。”公孙长明道:“章老头儿不在家,我欺负他儿子,咳咳,颇有些胜之不武,胜之不武。”
“你便等着章公回来之后找你算帐吧!”李泽道。“儿子吃了亏,老子一定会回来找场子的。”
“不不不!”公孙长明连连摆手:“李相,你可没有我了解这老家伙。章老头儿什么时候在乎自己形象了?您看看他经常袒胸露乳地下田耕地,劳作,当着我们的面择菜下厨,并以此为乐,所以啊,他才不在乎这些虚名。再说了,这些事情让大众所知之后,只怕会让他的名声再上一层楼,真性情,真才子,真豁达啊!”
“但愿如你所言!”李泽笑道:“不过章循开了这个头,效果还很好,只怕接下来就停不住脚步了,他连自己和自己的老子都拿出来拉动销售了,以后只怕绝大部分人都逃不过这一劫了,不知我们的高官显贵们意识到这一点了没有?下一个,会是谁遭殃呢?”
“这些事儿打听起来可也不容易。章公这是不在乎,其它人的糗事,可就不容易打听了。”公孙长明道:“我觉得可以与田波商量一下,为章循提供一些材料。”
“这可不行!”李泽断然拒绝。
“放心吧李相,不会动用那些力量的,只不过是发动群众,弄一些可以博大家一笑的事情了,无伤大雅。”
“虽然如此,也要有分寸。”李泽敲了敲桌子。
“当然,章循也跟我说了,王明义还给他出了另外的主意,只不过是一时之间来不及,接下来他还会另寻财源。”公孙长明道。
“王明义那家伙,为赚钱啥都敢做,他又出了什么馊主意?”
“找商人,帮着这些人做些宣传。”公孙长明笑道:“章循已经有目标了,花满楼与竹苑,现在不是人脑子快打出狗脑子了,大唐月报要是愿意跟他们做做宣传,相信他们是肯出大价钱的。”
“这还算是一个正经主意。”李泽点了点头。
酒香不怕巷子深,这种事情还是不靠谱的,看起来接下来大唐又要多开辟出来一门生意了,那就是广告。一旦有人从中尝到了甜头,那跟风者必然会众多起来,大唐月报,只怕就马上成为抢手的香饽饽,以后慢慢地变成周报,日报,也是可以的。
这件事情过后,还要是将章循从这些事情之中摘出来,他负责审查就好了,这些具体的俗物,还是要抽调其他人来做,做生意,章循还是不太擅长的。想要把报纸这行做大做强,还得找像王明义那样对商业有着极其灵敏嗅觉的人才行。
再往后,不妨可以允许民间自己办报纸,当然,审查是不能放松的,可以让大家一齐赚钱,但舆论是一定要掌控在朝廷手中的,万万不可放任自流。话语权这种东西,是一定要握在自己手中才能放心的。清流物议,看不见摸不着,但他的影响力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的,引导得当,便能成为巨大的帮助,要是失控了,危害也是显而易见的。
嗯,有些熟悉的味道了,李泽也不禁开心了起来。心情大好的他,拿起了第一份文书,提起笔来,看着公孙长明道:“开始做事!”
公孙长明微笑着一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