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想要这些人在三个月内上手,实在是完成不了啊。”
坐在大案之后的夏荷完全坐男子打扮,正提着笔在公文之上奋笔疾书,听到孙雷的叫苦声,她抬起头来,两个眼窝深陷的她看起来很是有些憔悴。
“只有一个月。”她冷冷地道:“还有一个月秋收便要开始了,秋收一开始,秋赋便要征收,那个时候,整个度支司内,都要忙起来。我没有要他们完全掌握,只不过是分门别类,掌握自己负责的那一块就行了,综合署已经给他们各自负责的事务设计了对应的地专用的各类表格,照猫画虎就行。你如果觉得一个月他们还掌握不了,那就夜以继日地给我练习,熟能生巧,哪怕是给我囫囵吞下去,也必须完成。”
不等孙雷张嘴,夏荷又接着道:“你也知道,节帅的财政一盘棋,在下面其实是有不少非议的,这一次的秋收,便是对我们度支司的一次大考,一旦考试不及格,后果你也知道。所以,这一次我们要交出漂漂亮亮的一份答卷,九月开始秋收并收取赋税,十一月底,我要看到所有的明细帐目。所以九月中,所有人员必须上岗。去吧,别跟我讲什么条件,自己去想办法。我只想看到结果,而不是听你在我这里叫苦连天。有这功夫,你还可以多交那些人一些东西。”
孙雷哭丧着脸,垂头丧气地下楼而去。
接下来的一个月,自己只怕都不用睡觉了。那些从各州抽调而来的人,倒也的确聪明能干,但问题是,他们以前,都没有接触过度支司内的这一套全新的财会记帐方法,现在就算是照猫画虎,但没有一点基本功,当真是很为难啊。
罢罢罢,了不起自己也卷了铺盖卷睡在度支司内,当然,和自己一起充当教员的那些老财务,一个也别想走脱。
其实孙雷自己也很清楚,在度支司内前途远大,现在这么苦,也仅仅是因为才刚刚展开而已,各州依然是老一套,各州报上来的东西,需要他们先转换,然后再核算,这工作量不谛是增加了一倍。但往后去,各州必然也要以度支司内的新式记帐法,财会法来进行财务的管理,到时候,像他这样的人,那就是不可或缺的了。想来那些被抽调上来的人员,只要够聪明,也能够看到这一点。
别看他们现在在度支司内只是一个小小的吏员,但说不准过不上几年,他们摇身一变,回到州里,便会成为一州的财务大员了。
如果能想通这一点的话,哪怕是让他们不睡觉,他们也大概会甘之若饴吧。
干这一行的,大都是读书不成不得不转行的,当然,也有世传的那种钱粮师爷出身的,在过去,干这一行的想成为正儿八经的官员,那难度不谛于上青天,但现在在武威新政之下,掌握了这一门技术,可就是为他们以后成为官员,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屠虎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笑道:“孙雷那小子这一次的确是领了一件麻烦的任务,回头我也去帮帮他。”
“有劳二爷了。”夏荷放下笔,抬起头来:“这阵子让屠二爷您也跟着受累,夏荷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夫人说哪里去了!”屠虎笑道:“屠虎还兼领着度支司的副司长呢,这本来也是我该要做的事情。虽然我常年都在外头,但既然回来了,自然是责无旁贷。”
夏荷笑了笑,对于屠虎这样的老人儿,她自然不用再多说些什么:“各地钱庄,票号的那些老板们都来了吗?”
“一个不差,都来了,这一次都关系着他们的饭碗,怎么敢不来?”屠虎笑道:“都是掌盘子的亲自过来的。”
“都不是普通人啊!”夏荷叹道。
“普通人也干不了这个!”屠虎点头道。
“那好,二爷你便去先与他们聊着,我手头还有几份军队的紧急公文需要签批,一会儿节帅也要过来,您先跟他们谈一谈,看看他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夏荷道。“先让他们提出条件。”
“行。”屠虎转身离去。
这一次度支司要将武威治下所有的钱庄,票号统一起来成立一家大型的钱庄,对于原本的那些钱庄来说,不谛于是灭顶之灾,而这些人的身后,不是一方大员,便是地方豪强,如果不处理妥当,的确容易引起混乱,也由不得夏荷屠虎他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