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只能在这个偏僻的乡村里终老,如果自己现在护卫的这个小公子是个普通人也就罢了,但现在看起来,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节度使的儿子,即便是被困在这里,也不同凡响.
他很是期盼着李泽嘴中所说的那个动乱时代的到来.或者只有在那样的时代之中,他沈从兴才能有出头之日.
就在秘营之中紧密锣鼓地开始准备捕捉梁晗的时候,在进入大青山的入口处,石壮吹灭了油灯,合衣躺在了床上,那把杀猪刀,被他插在了枕头底下.
月光透过窗纸,隐隐约约地照在床上,屋外风吹树动,斑驳的影子亦在屋中晃来晃去,一道人影鬼魅一般地出现在小院之外.迟疑了良久,来人翻过了院子,贴着墙角摸到了窗户底下.
荒凉的大山之中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幢看起来颇不错的房子,更重要的是,院子里那几匹战马,更加突显了这里的与众不同.
屋里的石壮半闭的眼睛猛然睁开,瞟了一眼窗外,手已经摸上了枕头之下的杀猪刀,想了想,却又松开了刀把子,重新闭上了眼睛,气息悠长.
窗下的梁晗静静地听了片刻,屋里的人明显已经睡着了,偶尔翻一个身,咂巴几下嘴巴,片刻之后,又传来了被子落在地上的声音.
梁晗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缓缓地站了起来,将手指在嘴里沾了一些唾沫,将窗纸捅了一个小窟窿,凑上前去往里看去.
一个大汉躺在床上,大半个被子掉落在地上,大汉侧身躺在床上,月光隐约落在他的脸上,嘴角竟然有一些哈拉子流出来.
梁晗缓缓地向后退去,悄无声息地翻出了院墙,向着房屋后面的大青山内里急奔而去.
直到梁晗离去良久,床上的石壮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缓缓地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握着杀猪刀,走到了窗口,推开了窗户向外看去.
来人无疑是一个很小心,很谨慎的人,而且身手极是不错.想来就是公子所说的那个梁晗了.不过不管此人身手如何,此去必然是有去无回,想想秘营里那些如狼似虎的小崽子,他的脸就不禁抽搐了一下.因为他也曾去过一次,那是他与屠立春打的一个赌,要是石壮能悄无声息地潜入秘营之中,屠立春便输他十斤好酒.
虽然是席间半开玩笑的一个赌注,也有着屠立春的自夸,但石壮却是不太服气,当夜便直奔秘营,而那个时候,屠立春已经离开了他这里返回了庄子.
结果很不好.他刚刚看到秘营的寨子,便发现自己陷入到了重重的包围之中.使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摆脱了那些小崽子逃了出来.
后来屠立春再来的时候,石壮便使出浑身的本事,弄了满满一桌的大餐,请屠立春美美地吃了一顿,席间石壮不说为什么,屠立春也不问他,双方心照不宣.
那还是一年前的事情,如今又过去了一年,那些小家伙们又长大了一岁,本事又练了一年,去年自己去的时候,秘营还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便差点捕获了自己,这一次梁晗在秘营已经张开了大网的情况之下一头撞过去,是个什么下场,石壮不用想就知道.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重新躺回到床上,这一次是真正的呼呼大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