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官家来了?”
两人一边跑一边纳闷不已,心想官家来祥符做什么?还有,县令前面说什么官家来了他也是这样,不会谄媚……可刚才他跑的比祥符县最好的马都快。
等他们跑出了县衙时,就见到了乌压压的一片人。
无数人……
当先的是赵曙,他身前的张启伟躬身,那双手几乎都要触地了。
“官家……”张启伟做了那么久的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在自己的地方看到官家,激动的语无伦次了。
“官家您竟然来了,臣……臣欢喜啊!欢喜的很,臣……您看看,这里便是祥符县衙,臣在这里兢兢业业的做事多年了,臣从未贪腐过一文钱,从未贪腐过一文钱呐……”
赵曙开始还面带微笑,准备抚慰一番基层官员,可没想到张启伟激动过甚,语无伦次到了这种程度。
他满头黑线的看着张启伟,身边的赵顼说道:“官家下来是看看下面的官吏。”,说着他挡在了自家父亲的身前,随后皇城司的人上来了,开始控制局面。
你堵在这里想做什么?
难道是贪腐了心虚?
随行的有御史,马上就盯住了张启伟,准备回头就调查此人。
张启伟赶紧带路,赵顼退后一步,和沈安低声道:“这人看着不妥当吧。”
他从未见过这等手足无措的官员,所以对张启伟的印象大坏。
“他年纪不小了,这等人……大概对仕途心有不甘,见到官家都不知道该是欢喜还是惶然了。”
这等心态沈安前世也有过,不过他当时稳住了,只是过后难免会幻想领导对自己的印象,以及能否因此而升职。
谁都想升官,张启伟当然也想,今日赵曙来到这里,就和后世一国大佬突袭某个县衙一样,那县令没吓尿就算是好的。
进去之后,赵曙见只有三人在,就问道:“其他人呢?”
张启伟说道:“官家,收成在即,县里的小吏都被臣派到了下面去,臣让他们去看看各地的庄稼如何,先有个底,随后征收赋税才有了底。否则被人糊弄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倒是不错,不过赵曙却问道:“那你为何没下去?”
张启伟瞬间想死,“官家,臣……臣……”
他觉得自己要完蛋了,可赵曙却说道:“还好没用别的缘由来搪塞我。”
“祥符县的各等差役有多少是招募的?”
张启伟说道:“有三十二人。”
这个数字不少啊!
“每年因此多开支不少,可能承受?”
“每年祥符留下这些人的钱粮,上官那边也是有数的。”
这事儿是仁宗在时定下来的,三十二人的钱粮,上官也不想多事,所以那些灾民才能一直在祥符县衙里做事。
赵曙点点头,“那些人做事如何?”
“勤勉!”张启伟说道:“他们虽然有钱粮,可却不是在册的,所以很是勤勉。”
这就是大宋的临时工了。
“比之原先的差役如何?”
“原先的……”张启伟苦笑道:“原先的是徭役招来的人,他们没有钱粮,就是白干,大多懒散,更是有人心有不甘,然后相互勾结,做几年小吏下来竟然还成了有钱人。”
这便是吏治的弊端。
赵顼不禁心中欢喜,觉得自己掐住了这个问题,当可立于不败之地。
他看了沈安一眼,沈安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调动工作积极性要有激励,没有激励,干好干坏对自己都一个样,有几个愿意出力干活的?
韩琦干咳一声,说道:“那你觉着……是招募好,还是原先的徭役好?”
张启伟有些迷糊,兴奋的迷糊了。
他觉得官家宰辅们一起来到祥符,这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肯定。
激动啊!
人一激动说话就不进脑子,脱口而出……
“当然是招募好,徭役招来的小吏偷奸耍滑不说……”张启伟没看到后面有官员面色难看,激动的道:“小吏没有俸禄,他们就靠贪腐为生……他们……”
他愕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不,不是说错话,而是说了实话。
某的天呐!
看看宰辅们的脸色吧,都黑了。
看看那些官员的脸色吧,京城的颜料铺都开到了祥符县衙。
卧槽!
张启伟脚有些软,他惶然发现,自己把一个很严重的事实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他慌得一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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