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在教书呢!”
“你教书?”左珍捂嘴笑了一下,那眼中的盈盈笑意让王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就像是被雷击了一样。
某就是喜欢你的笑,还有你的大方……
你说自己的大方和真诚很蠢,会被人骗,可某就是喜欢啊!
“某是在教书。”
王雱看着很年轻,所以说出这话后,边上的妇人忍不住就笑道:“小郎君莫要说笑,你能教什么?”
王雱只觉得一股子热流在胸中奔涌,脱口而出道:“某什么都能教。”
他真的能教,不管是儒学还是杂学,不管是佛家还是道家,他都能做人的先生。
妇人鼻孔里喷出一个嗤笑,然后说道:“这小郎君……最近有人说瞎说是吹牛,我说怎么会这么说,抬头一看……”
她抬头看着天空,叹道:“这天上果真都是牛啊!”
左珍夹起鹌鹑放在滤网上,笑道:“他应当是能教的……”
妇人看看她,然后摇摇头,“包好给我吧。”
接过油纸包,妇人对左珍说道:“现在的少年都喜欢说大话。人人都想和归信侯比,可也不看看自家的模样,那归信侯不但长相英俊如潘安,还是大宋首富……更是权贵……还有杂学……啧啧!这样的年轻人,可惜我嫁人了,否则哪里会有杨御史家的事啊!走了走了。”
妇人一脸唏嘘,不过她的身材丰腴,肤色白嫩,面容还算是姣好,倒也有点本钱。
等妇人走后,左珍也不炸鹌鹑了,就靠在门边问道:“你最近怎么老是过来晃悠?”
呃!
王雱低下头,那种羞涩和紧张的感觉让他想逃跑。
“你……”
“你什么你?”天气冷了,炸鹌鹑这个活计还行,至少有炉子可以烤火。但夏天不好,就像是蒸笼。
左珍用毛巾擦擦手上的油,然后看着手心里的几个老茧,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你看看我,整日宰杀鹌鹑,手经常被割破,再被水泡泡,这手就老了。”左珍把手摊开,用那种教训人的姿态说道:“你还年轻,只要好生读书,迟早会出人头地的,那个谁……欧阳相公不是说过吗,他就喜欢给人让路,何时你也能让他说这样的话呢?”
王雱低声道;“能的。”
他的学问绝对不差,甚至敢去和欧阳修论道。
左珍双手抱胸,靠着右边的门框,目光中有憧憬之色,“你以后若是中了进士,记得叫人来吃炸鹌鹑,到时候我不收你的钱……可好?”
“好。”
王雱看着她,犹豫着。
左珍偏头见他发呆,就噗嗤笑道:“你这是怎么了?读书读傻了吗?”
“你……”王雱想起沈安先前的话,担忧就不可抑制的涌起,然后变成勇气,“你那个……你那个……愿意做某的娘子吗?”
“你……”
左珍的杏眼圆瞪,呆滞的看着王雱,然后就笑了,“你又喝多了吧?”
王雱抬头,脸红的和猴子屁股差不多,“某没喝酒。”
他上前一步,认真的道:“某老早就喜欢你,只是一直没说。从最早开始……”
左珍的笑容僵住了,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你别过来!”
王雱愕然道:“某并非轻薄之人。”
竟然被心上人认为是流氓,王雱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旋即他就觉得不大对。
这里是街市,一般人哪里敢调戏妇人?只要左珍喊一嗓子,左右的商户都会为她出头。
看她下意识的反应却说明有些人不怕商户。
泼皮!
是了,只有泼皮才能镇住那些商人。
王雱最近没来这边,所以不知道这条街被哪些泼皮给控制住了。
左珍也觉得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些,她别过脸去,说道:“你肯定喝醉了,快回家去。”
这个少年郎竟然喜欢我?
左珍仔细想着和王雱认识后的这些时日,越想越发现不对劲。
王雱经常站在斜对面的商铺门里看这边,早就被左珍发现了。
而且他经常过来,不只是买鹌鹑,更多的时候就默默站在那里,不时偷瞥左珍一眼。
他还会莫名其妙的脸红……
那时候左珍以为这是少年郎的萌动,所以还调笑说早就知道王雱不怀好意。可她没当回事。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王雱不只是萌动,看样子是认真了。
这……这如何能行?
左珍有些心慌,继而心乱如麻。
她是有过一段婚姻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以后会很艰难,只能找条件更差的男子嫁了,然后煎熬一生。
可那样的日子她却不愿意过,所以就自己弄了个店铺卖炸鹌鹑,好歹能养活自己。女人独自生活是很艰难,各方刁难,各方危险。
可总得要活下去吧。
于是她就挣扎着,渐渐的也习惯了那些刁难,也能拎着菜刀去应付那些危险。
直至有一天,王雱突然闯入了她的生活之中。
他说要娶我……
左珍摇摇头,再抬头时,就看到了身前的王雱。
“你……”
王雱说道:“某的家人也知道了。”
“什么?”左珍瞬间就羞红了脸,觉得王雱的家人会认为自己勾引他,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这是某的事,某喜欢,谁都拦不住。”
左珍下意识的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赶紧回去,以后别来了。”
王雱压根没防备,跌跌撞撞的后退,直至撞到了一个大汉。
“滚!”
大汉劈手一巴掌,直接把王雱扇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