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安只是笑了笑,此时正好下课,学生们纷纷出了校舍,有人看到杨彦等人抱着东西出来,甚至还有几辆大车拉着那些笨重的东西跟在后面。
“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难道是学里要驱逐他们出去?”
“那不好吧,杂学用处颇多。”
“可他们现在都不跟着咱们学了,整日就在研究杂学。”
“那又如何?”
“那不是太学!”
那不是太学!
众人一惊,旋即才想起太学的宗旨。
“设立太学的目的是为国育才,可只学杂学算是什么?”
众人呆呆的看着杨彦等人远去,然后有人跟了去。
“杂学和儒学,该怎么区分?哪边更重要?”
一种茫然在学生们的心头生成。
“要科举必须要学儒学。”
“可……可……可杂学呢?”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等见到沈安时,有迷茫的学生就问道:“待诏,杨彦他们为何要离开太学?”
杨彦回身看了此人一眼,微微颔首。
沈安说道:“学问如夫妻,不合则散。”
儒学和杂学就像是一对夫妻,先前还很亲密,如今却起了龃龉,要散伙了。
众人不解,有人问道:“杨彦,你这就出去了”
杨彦回身道:“是啊!”
说话的学生和杨彦有些私人恩怨,他装作不舍的道:“你会后悔的。”
这话完全无视了沈安,可沈安没有任何反应。
太学的振兴全是他的功劳,可却被这个学生漠视了。
我学会了那种学习方法就好,至于这方法是谁教的,干嘛要深究?这就和吃鸡蛋要深究是谁下的这只蛋般的荒谬。
沈安没生气,可有学生却不满的道:“钱晖,待诏在呢!你要不要脸了!”
那学生冷笑道:“某怎么不要脸了?”
这是在站队!
他大抵是嗅到了些不对的味道,所以马上就站在了沈安的对立面,借此表明态度,希望能被沈安的对头看到,然后提携一把。
这种小心思在沈安的面前无所遁形,但他只是微微一笑而已。
在他的眼中,这钱晖就是一只蝼蚁,压根不值当自己费心思。
可杨彦却忍不得,他说道:“杂学包罗万象,告知某这个世间是什么样的。某想去看看世间万物,所以不会后悔。至于太学,留在这里做什么?考试做官吗?做官固然好,能光宗耀祖,能得意洋洋。得意洋洋的人太多了,能光宗耀祖的人更是多如天上的繁星,不少某一人。可探知世间万物的却都在这里,其间却没有你。”
他回身,对沈安说道:“待诏,他们都没有后悔。”
十三个学生站在沈安的身前,大声道;“此生许给杂学,我等无悔!”
那些师生看着他们上车,虽然身影孤独,可却从容,不禁就痴了。
“你等会后悔的!”
钱晖兀自在表态站队,边上的一个学生推了他一把,骂道:“若非是家里不答应,某也跟着待诏去了。你在此喋喋不休的,聒噪!”
钱晖心中一喜,觉得这是个机会,就说道:“某说的难道不对吗?”
“你且回头。”
钱晖回头,看到的全是不舍。
那些学生有的甚至眼中含泪,缓缓走向大门。
“待诏,留下来吧。”
“咱们以后定然好生学习,不给您丢脸。”
“待诏,那些小人之言不必理会,咱们支持您!”
“谁敢赶您出太学,咱们就罢学!”
“……”
钱晖傻眼了,而沈安却被一种感动的情绪弄的有些眼热。
他笑道:“没有谁能把某从太学赶出去。”
这是实话,没有谁能赶走他。
可时至今日他不走却不成了,随着杂学的名声不断拔高,反对者越来越多,他若是再留下,这些学生就会被牵累。
比如说在省试时,那些人可以用手段把太学的学生废黜大半,只需来几次,太学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从此没落。
沈安微笑道:“学习的法子都教给你们了,你们要好好的学,记着不管是为官还是为民,心中都要牢记某给你们说的话……”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学生们齐声说出了这句话。
沈安点点头,对那些教授说道:“那些筛选之法你们也会,此后好生琢磨,太学就能一直保持领先。努力吧,希望未来咱们能殊途同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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