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在太学,可对?”
这话有些蛊惑的意思。
上一次科举让天下考生哀鸿一片,今日大家来此聚会,实则有些誓师的意思。
“对!”
众人欢呼起来,掌柜在含笑看着。对于他来说,谁赢谁输都无所谓,生意好就行。
可伙计们却聚在一起嘀咕着。
“待诏弄了那个金肥丹,某家里做出来了。等丰收之后,这日子也就好过了。”
“还有那个救心丸呢!”
“待诏是好人,这些学生不学无术,看着像是……”
“发情的公狗。”
“咦,那人是谁?”
“待诏……”
“见过待诏。”
那些考生听到声音都看向门外。
沈安走了进来,说道:“声音不小。”
考生们有些尴尬,有人说道:“我等却是忘形了。”
有人却不服气,大抵是觉得低头不爽,年轻人的胆子又大,就说道:“某钱林,见过待诏。敢问待诏,此次太学可能再度独占鳌头吗?”
有人怒道:“题海之法是待诏所创,拿着待诏弄出来的东西得意,要不要脸!”
“是,不该这般得意。”
“某错了。”
几个考生赧然冲着沈安躬身。
喝水不忘挖井人,这是美德。
沈安看着他,良久不语。
钱林依旧昂着头,丝毫不见害怕。
沈安微微颔首道:“拭目以待。”
他出了这里就去了太学。
太学今日已经停课了,沈安去时就郭谦他们在,还有十余名老儒。
“学生们可有自信?”
郭谦摇头道:“平常罢了。如今各地的学生都学会了多做题,学生们都以为把握不大,可……”
他眼中多了钦佩之色,“你请了这些大儒来,专门去探究历年来的考题,还去琢磨今年可能出题的人,还有可能的阅卷官,看看他们喜欢什么文风……”
陈本也低头了,“从上科结束之后你就着手此事,当时某还说你急切了些,可如今某却服气了。”
沈安微笑道:“万变不离其宗,发解试和省试是关键,可怎么才能去猜到题目?怎么才能写出让考官喜欢的文章诗词?这就要去琢磨。”
“当初有人说人选太多,不好找,可当今官家当政多年,秉性都定型了。只要经过仔细探究,就像是从湖里打捞鱼儿一样,不断缩小范围,最终确定一个范围,这便是筛选,也叫做……”
也叫做大数据!
不过此刻没有后世的条件,只能人工来分析。
“明年!明年的省试我太学依旧能独占鳌头!”
沈安微笑道:“拭目以待!”
……
发解试依旧是按部就班,开封府的考场里,考生们拿到了题目,只是一看,就不禁面露微笑,然后看看左右。
大家都在看着自己的左右,胆子大的甚至还敢回头。
——妥了!
长时间的疯狂做题,带来的是熟练,拿到题目就有了腹稿的熟练。
大家都在微笑,淡定得意的微笑。
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微笑。
“坐好,不许交头接耳,否则都赶出去!”
巡场的人来了,厉色大喝几声,考生们赶紧端坐。
此刻大多数考生的心中都在想着一个人。
沈安……
他的题海之法……真的好啊!
至于什么微言大义,什么圣人之言……
对不起,此刻某只想考中,然后走上人生巅峰。
人性在这些细微处被剖开,没有人能幸免。
众人低头,渐渐有人开始书写。
考场内的气氛渐渐安静下来,只余写字时的细微声音。
这是从未有过的。
以往的发解试时,此刻大部分考生都在琢磨题目,愁眉苦脸的打腹稿。
几个考官面面相觑,有人低声道:“沈安弄了那个题海之法,如今的考生都是下笔如有神,快的不行。”
“那人……他这是把文章诗词变成了市井的东西,人人皆可学,人人皆可考,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会如何?”
“到了那时,一次考试蜂拥数十万人……可怖!”
“那科举估摸着就废掉了。”
“不会被废掉,只能是换个法子,不能再考诗词文章了。”
“那考什么?”
“某不知。”
众人面面相觑,但又觉得这个猜测有些无稽了。
人就是这样,危机没出来之前总是乐观,鸵鸟心态之下,得过且过。
“题海之法……将会改变科举,这是毋庸置疑的。而沈安作为创始者,必将青史留名。”
“不过太学却没了优势,此次沈安要愁眉苦脸了。”
“他这也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
考场内的气氛渐渐活泛起来,考官们面带微笑,仿佛就是弥勒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