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我的行为,便变得毫无意义。”
“老鼋林被她抢了先,现在这座府邸又被你抢先,你说说......我该不该生气,该不该动怒?”曹燃的火红面纱,随着他沉重的呼吸声音,燃起了一丝一缕的青红色火苗,缭绕飞掠而出,像是一条一条神采飞扬的火红蛟龙,呼吸吐纳,飞出片刻,便消散湮灭,不留丝毫痕迹。
曹燃平举手臂,缓慢松开紧攥的掌心。
那片龟甲化为簌簌粉末,随风吹散,齑粉成烬。
陵寻的眼前,那道挺拔身影忽然之间消逝,耳旁传来一道破空声音,只不过眨眼须臾,曹燃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击势大力沉毫无花哨的膝撞,砸在龟趺山不灭灵体的腹部,陵寻双手叠掌堪堪挡住这一击,掌心却发出“咔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音。
满头大汗艰难抬起头来的陵寻,嘶哑长喝一声,气冲斗牛,微微抖肩,背部气血澎湃如汪洋大海,凝聚出一副湛蓝色的星辉甲胄。
曹燃眼神漠然。
他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未曾动用十境的一丝一毫星辉,只是以自身的气血和体魄来打压对方,而且重复了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动作。
第二记膝撞。
这一次他“稍微”加大了一些力度,而且放任陵寻继续叠掌,他继续一膝砸在对方“好整以暇”的双手掌心。
“砰”的一声,这一记膝撞,砸得东境龟趺山圣子被迫弯下腰来,面色煞白,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覆盖在陵寻浑身四处的甲胄,像是积在千年古树上的雪气,被一击打得震飞破碎,犹如孔雀开屏,翎羽四溅。
曹燃一只手按在陵寻后脑,轻描淡写一掌压下,将一整颗头颅狠狠按下。
地面凹陷,一整条小巷的青石板,发出极其渗人的一声爆碎声响。
蹲在屋檐上的情报司少司首,听到这声浑厚声响,面色变了变,出于和东境诸多圣山保持的良好关系,他之前不忍心去看这场胜负已分的战斗,以免破坏龟趺山不灭灵体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但又出于自己的好奇,他想看一看,从长陵走出来的陵寻,与大隋天下年轻一辈的前三甲之间,究竟还有多少差距。
于是屏息凝神。
他本来以为,这场战斗,至少还需要双方交手十个回合,小半炷香。
没有想到,曹燃连同说话,再到出手,一共就只用了二十个呼吸。
其中的说话,占据了十五个呼吸的功夫。
甚至还要更多一些。
真正出手,简单到了极点,两击膝撞,一个压掌,前不久才名满天都的东境龟趺山圣子,便已经躺在地上,眼神涣散,呼吸微弱。
伸手拽着发丝,曹燃蹲在地上,饶有兴趣看着气若游丝的龟趺山圣子。
粘稠的鲜血,自陵寻额心渗出,汇聚,一点一滴落在地上。
陵寻瞳孔里的那点光彩,已经逐渐散开,身体上的痛苦算不了什么,他眼神中的色彩,是惘然,是挣扎。
头顶男人的声音传来。
“我可没有欺负你,你几境,我就是几境......当然,我并没有动用星辉。”曹燃顿了顿,淡淡道:“你不必气馁,也不必难过。即便你们整个东境圣山的同辈修行者一起上,只要神仙居的那个怪胎不来,我都不需要动用星辉和秘术。”
他伸出一只手,揉了揉眉心,微微笑道:“抛开淬体不谈,我的大道意境已经六重天,真正意义上的十境无敌手,戴着袁淳老先生赠我的这张斗笠,只不过是为了压低境界,不要过早离开十境这个层面......其实,我倒是很想跟十境圆满的洛长生一战,看看孰强孰弱。”
陵寻面色苍白,神情虽然痛苦,却有明悟之意。
难怪出山之前,师门千叮咛万嘱咐,遇到曹燃和叶红拂,一定要绕道而行,不要对决。
原来他和他们......竟然差了如此之多。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打死你,会给我惹上大麻烦。”曹燃一只手压低斗笠,松开拽着陵寻脑袋的那只手,缓慢站起身子,喃喃道:“就算袁淳先生愿意为我摆平龟趺山,我也不想欠下这个人情......我来到这里,只是想完成那么两个夙愿。”
“你就乖乖趴在这里,等我去拜访那间府邸。”曹燃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那座府邸。
“陵寻,我向你保证,如果那座剑行侯府邸主人,只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修行者,那么他的下场,会十分惨淡。”
趴在地上的龟趺山圣子,喉咙闷哼一声,抬起头来,视线已经模糊。
隐约间,那个披着红袍的男人,已经来到了府邸门口。
曹燃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