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死了,被你们拉出来再装上偷换阵法的罪名,当了青山府邸的替罪羊。如果有一天案子平反了,这笔账会算到谁的头上?你们自己喜欢随地大小便,还喜欢把屎盆子扣在别人头上?你以为这是恩情?”
红袍执法者沉默了。
他收回红纸,开门见山。
“你要查剑行侯宁奕,宫里希望你就此停手。”
这句话,让沈灵也沉默下来。
他咀嚼着这句话里的细微含义,他其实要查的并不是宁奕,而是宁奕身边的那个小丫头,那个姓裴的女孩。
很多年前,天都血夜,裴家所有人都死在了那个夜晚,断然不可能有人还活着,但是......世事总有例外,万一这个叫裴烦的女孩,就是例外呢?沈灵接手案子到现在,查到的部分很有限,当年的事情已经被密封了,关于裴家,关于裴旻,关于传说中三皇子的那一纸婚约,大多只有一个坊间的传闻,越传越淡,越来越虚无缥缈,做不得真。
他没有证据,但他觉得自己迟早会找到证据。
沈灵深吸一口气,他认真说道:“这件事情,是二殿下交付的,我不查宁奕......我想去查他身旁的那个女孩。”
“二殿下”的名头,并没有吓到红袍执法者。
红袍平静说道:“二殿下已经脱身了,天都里的诸多事情,不该好奇的,沈灵大人还是不要好奇的为好,明哲保身这个道理,大人应该比我们更加懂的。宁奕也好,姓裴的女孩也好,沈灵大人以后都不要插手了。”
沈灵一言不发,坐回椅子,他隔着一张桌子,看着那几个面无表情的红袍执法者。
恍如隔世。
“情报司的那些探子,麻烦您遣回。”红袍执法者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公文黄纸,俯下身子,“这件事情的案卷,会有执法司递上。”
沈灵没有握笔,也没有在那张黄纸上签字。
“很明显,这件事情的背后,有许多的大人物意志在角力。”
“听说有一位姓宋的贵人,身份背景十分了得,在素华宫里与南境娘娘谈了一场,然后就有了青山府邸疑案的告解。”
沈灵坐在椅子上,他木然而缓慢地吐出一句又一句的话。
“无论是简一还是简二,只要素华宫的娘娘愿意,可以找出简三,简四,甚至简一百。”
“但是真正的真相只有一个。”
“青山府邸的疑案,重要的地方,不是在于谁破了那个疑案。”
“而是在于,我们切切实实怀疑到了姓裴的女孩身上。”
“我们需要查到她的案底,但是一片空白。”
“最后的那个阵法大师找到了,但是姓裴女孩的案底仍然没有找到。”
微微的停顿。
红袍执法者的神情不再温和,而是冷酷下来。
“沈灵......宫里那些大人的会见,是不可探查的。”
这句话其中包杂的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那位宋姓贵人与素华宫娘娘的见面,你沈灵凭什么知道?
“无所谓,你们尽管去查,看能不能查到我是从哪里知道这些讯息的?”
沈灵坐直身子,他微笑看着红袍执法者,“别忘了我坐在什么位置。”
“情报司,少司首。”
“宫里的,宫外的,一株草,一阵风,都有可能是我们情报司的眼。”
红袍执法者沉默片刻,道:“沈灵大人,您想说什么?”
“天都城内无秘密。”
沈灵注视着红袍执法者的眼睛,随着他的话语,他逐渐站起身子。
“这些年,发生了多少冤案,有多少大隋官员贪污受贿,免于执法司的刑罚,前不久的书院案子,有多少人被打入地牢?”
“又有多少人来天都上诉,哭冤,被执法司拒于门外?”
“陛下真的什么都知道吗?”
“陛下什么都不知道!”
红袍执法者胸膛一阵气塞,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正面回答,只能冷冷回应:“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依大隋律法行事。”
“好一个大隋律法,口口声声都是大隋律法,你知道什么是大隋律法吗?”
沈灵盯着红袍执法者,道:“天都城内无秘密,就是一个笑话!你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陛下只是一个人,他又该如何知道?”
“为什么陛下无所不知?”
“因为有我们在,我们是他的眼,我们替陛下去看这人间,看这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