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团头,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一个相貌粗豪的汉子,大声说道:“白瞎子这次在渭水曲闹事,砸了咱们三家店面。算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跨界过来。以前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现在他这样三番五次来闹事,分明是图谋不轨。如果咱们再按兵不动,只怕下面的心就散了。”
高大龙抿了一口酒,“那你说,怎么办?”
“当然打回去!”汉子大声道:“既然他们先过了界,咱们就算打过去也占着道理。”
“大黑牛,占着道理有什么用?丰邑坊,是讲道理的地方吗?”
一个干瘦的男子,沉声说道。
“是啊,我听说白瞎子和齐慓走的很近。
齐慓背后是周大娘,如果咱们动手,你觉得周大娘会帮哪个?当初大团头把齐慓赶出丰邑坊,现在很明显,齐慓是针对大团头。白瞎子,不过是齐慓的马前卒而已。”
“难道,就任由他们来闹事吗?”
大黑牛显然有些不满,大声说道。
“如果按照你们的说法,那下次白瞎子过来,咱弟兄就跪着迎接好了,还商量什么?”
高大龙看了大黑牛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那干瘦汉子道:“大团头,要不咱们找霸府调解?”
“老毒蛇,你说的都是废话。
霸府要是愿意调解,早就出面了。”
“实在不行,咱们花点钱,打点一下?”
“怎么花,花给谁?”大黑牛不阴不阳说道:“齐慓摆明了是要对付大团头,而霸府那边,基本上都是周大娘在操持。几位长老多不管事,周大娘要挺齐慓的话,大团头就算是肯出钱,也没有用处。”
屋子里,顿时一阵嗡嗡作响。
众人七嘴八舌交谈着,一个个面露忧虑之色。
干瘦汉子眉头一蹙,向大黑牛看去。
这时候,高大龙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着,一边走,一边道:“黑牛兄弟说的没有错,这次白瞎子来闹事,显然是为齐慓当马前卒。南闾的油水丰厚,特别是第九区,遍地黄金。莫说是白瞎子,估摸着其他两位大团头,也都在虎视眈眈。
嗯,齐慓上次输给我,肯定不会服气。
他现在投到了周大娘的跟前,有那老娘们儿给他撑腰,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白瞎子只是第一个,接下来不用多久,钱大年和秃子也会跟着动手。他们两个现在没有行动,并不是他们讲义气,或者想要观望。我估摸着,是齐慓给他们的筹码还不够。等齐慓给足了筹码,那两个老货一定会动手,到时候咱们就是四面还敌。”
高大龙说着话,就走到了黑牛的身边。
一只手搭在了黑牛的肩膀上,他笑着道:“黑牛兄弟,你是不是准备这么说呢?”
“是啊!”
黑牛脱口而出,但马上反应过来,扭头道:“大团头,我不是……啊!”
没等黑牛说完话,就见高大龙手腕一翻,一把羊角匕首滑落手中。他放在黑牛肩膀上的手,抓住了黑牛的头发,狠狠砸在了桌子上,紧跟着匕首寒光一闪,就没入黑牛的脑袋。
一刀,两刀,三刀……
鲜血喷溅了高大龙一脸,更喷溅到了黑牛旁边几个团头的身上。
可那几个团头,却噤若寒蝉,动都不敢动。
高大龙拔出了匕首,脸上带着血,趴在黑牛的耳边大声吼道:“当我眼睛瞎了吗?高某人是瘸子,可不是瞎子。你和齐慓一起吃酒,还叫了三个胡姬陪伴,以为我不知道吗?昨天白瞎子过来,老蛇带着人抵抗,可你就在旁边,却迟迟不出手。
黑牛,爷爷我还没死,南闾,还是姓高的天下,贼你妈以为搭上了姓齐的小白脸,就可以接替我的位子吗?”
高大龙说完,直起身子,一脚把早已经断气的黑牛踹倒在地上。
鲜血,顺着桌子落在了地上。
黑牛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高大龙把匕首当啷扔在了桌子上,一双三角眼,泛着凶光,恶狠狠道:“现在,谁要退出,我不会拦着。可谁敢吃里扒外,可别怪我高瘸子不念当年一起拼杀的情谊。”
屋子里,寂静无声。
干瘦汉子的脸上,却突然露出了笑容,看着高大龙道:“大团头,你说吧,咱们接下来怎么干。”
“是啊,大团头,你说个章程吧。”
高大龙从桌上拿起一块干布,把脸上的血迹擦掉,然后又擦干手上的血迹。
“各位兄弟,高瘸子不想骗你们。
这次我怕是撑不过去了!齐慓背后有周大娘,周大娘是三长老的人,霸府那边不可能站在咱们这边。只怪当初咱们太讲规矩,如果那时候杀了齐慓,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麻烦。可我看他已经退出了丰邑坊,所以没有赶尽杀绝,活该我高瘸子有今日劫难。
齐慓针对的是我,和你们无关。
你们如果要离开的话,现在就走……外面,有十个箱子,每个箱子里有加之三百贯的黄金。这些钱是我临时从各曲收来的钱,就当作是我高瘸子,给弟兄们的礼物。拿了钱,想留在丰邑坊另谋生路的,最近几日最好是待在家里,不要出门。
如果不想留在丰邑坊,可以离开。
我兄弟如今在长安县当差,别的不说,给大家一个身份,问题不大。
只不过出去了,就安分守己做个老百姓吧。三百贯不多,但给大家过日子却足够了。”
“大团头!”
“大团头,不可以啊,咱们和他们拼了。”
“是啊,大团头,不能这么认输啊。”
屋子里的人,七嘴八舌说道。
高大龙却摆了摆手,笑道:“如果有出路,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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