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很喜欢,我没有找到,所以只能欺骗自己,将自己的过去夸大,往最坏的方向说,只有这样,才能体现来这边改变的有多快多好。
说来也悲哀,为了求生,我们这些人,有的说自己出租屋里藏有几百公斤毒品的,有的说打架一次叫几千人,甚至一个人抢劫银行几个亿。
呵呵,我们才十几岁,怎么可能会达到这种程度?
但我们必须这么说,因为过去犯的越错,说明现在改变的越好,为了生存,只得服从里面的套路。”
说到这里,薛思远眼中已经遍布泪水。
苏皓知道,他们进入临沂四院的人,为了活着连尊严都丢了,唯有丢掉尊严,他们才能更好的活着。
“上午是点评课,上完后,一部分人会送到13号室进行电击,因为他们的演技太烂,不够真,而另外一部分演技好的人,才能到宿舍吃饭,进行难得的午休。
下午是户外训练,训练完回到宿舍写日记,内容必须要忏悔,越多越好。
到了晚上,会有一个专门的负责人将各个班的人召集在一起,让那些白天表现不好的人进入13号病室,躺在黑床上进行电击。
所有人都特别怕,因为都担心自己的名字被点到,每个做完电击的盟友必须喊谢谢,有新来的盟友不懂规矩,没说谢谢,然后被强行接受强度更高的电击。
其实有些人演技很好,但却因为违反条款而被电击,在这里的条款很多,差不多100条,只要违法其中一条就会电击。
比如2个人不能窃窃私语,一旦交往过密,便进行电击。
比如3个人以上长期扎堆说话,将被当作团伙嫌疑,也会被电击。
每天都有很多人被电击,因为这些条款根本不可能完全避免,那群人,简直就是茹毛饮血的恶魔!”
看着薛思远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苏皓深感同情。
他拍了拍薛思远的肩膀,安抚几句,再度询问:“你们为什么不联合起来反抗?”
“因为人人都会自保!”薛思远直言道。
“里面所有秘密都公开化,谁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临沂四院故意安排的,都害怕被下了套,然后送进病房里点击。”
苏皓无言以对。
并不是这些人不想联合反抗,而是怕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临沂四院的卧底,为的就是测试他们的叛逆性。
这个戒网中心,着实将人性的扭曲演绎到了极致。
“在这里面,每天都吃白豆腐,到了晚上12点才能睡觉,被送进这里的人,有的压根就不是网瘾少年。
有一个盟友,他每次考试考第一,突然有一次考了第5名,家长很不满意,就送他进来了。
还有上学回家,本来5点可以到家的,结果6点到家,也被送进来了。
有盟友跟家长走在一起,路过网吧朝里面看了一下,他妈就怀疑他网瘾犯了,便又送进来了。
各种理由被送进来,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当大家恐惧电击,已经变的很听话时,仍然有一些家长会挑刺,追求完美,换而言之,就是必须要自己的孩子听话到无条件服从。”
苏皓眸中含着怒火,却又有些不解:“既然这个地方如此黑暗,你们出来的人为什么不举报呢?”
“有谁会相信一个孩子的话?”薛思远很是讥讽。
“而且,很多人都怕再度被送进临沂四院。”
“杨永信说过一句很有深度的话,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只要不跑出地球,家长不满意,他就有能力把你抓回来。
事实确实这样,有跑到西藏还被抓回来的,也是如此,让不少出院的盟友都不敢忤逆父母的命令,更不敢举报。
这也使得很多家长都拥护临沂四院,他们沉迷在这种虚幻的亲情中不能自拔,根本看不到真实。
他们知道没有网戒中心,没有电击,他们的孩子将不再听话,还有可能出现被报复。
曾经有记者报道了临沂四院,竟被网上黑的一塌糊涂,还打算去占领电视台,为杨永信讨要说法。
也是如此,使得很多出院的盟友都对临沂四院产生了极大的恐惧,大多数离家出走的人,成了反侦查专家。
他们不敢使用身份证,抛弃以前的交际圈,换手机号码,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在一些不需要身份证的黑工厂和黑作坊,讨要生活,维持生计。
比起临沂四院,他们觉得很知足,因为也不用过提心吊胆的生活。
有个母亲曾经8年没见到自己的孩子,他通过了很多人带话,告诉这个孩子,只要他回来,保证不送去临沂四院。”
说到这里,薛思远忽然看着苏皓。
“这个时候,你觉得那个孩子会相信母亲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