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募兵待遇就比旗军好,都是兵,旗军还是世兵,可在待遇上一月几斗米比人家按石算的月俸少得多,如今又出了北洋军府的募兵,待遇比过去的募兵还要高。
“百户听说了么,这北洋骑兵,饷银不知怎么算的海了去,吃管饱住管好,好些人一月能拿三两碎银!”
这年月当兵的大多杀人才有钱,没人杀那点军饷也只够管个半饱,哪儿像北洋军这,练兵不打仗饷银就这么多,算下来一年四十两,总旗俸禄也就这数。
“这钱要给我,别说把头发放塔里,鸟毛拔了放塔里都行!”
年轻的总旗面无表情地抬脚轻踹口无遮拦的部下,义正言辞地让他们好好站岗,别想那有的没的,走出几步才在脑子里盘算自己手上有多少家产,看着陈帅也挺和善,能不能托人弄个今年讲武堂招生的名额。
他家三辈子总旗,往上数最高一代有幸做到百户,到他这代,要能做个百户,就算光耀祖先。
可话说回来了,谁还不想做个千户、指挥了?这天津是承平已久,想升职不想着在钱路上使劲就不可能,但一样是使钱,送到千户那,过两年能升个百户,可要说把自己送进讲武堂,过两年出来,可就不单单是百户了。
就这十个月,北洋那些从宣府讲武堂出来的学员好几个就已经从试百户升到千户了。
正想着,百户所望楼上的旗军吹响水牛角,举目望去,海面上几艘福船沿着海岸缓缓驶来,形制有大有小,都是座战船的模样。
“快去,不,跟我去通报陈帅,福船来了!”
他可知道,那位东洋大帅近些日子见了天的往大沽口跑,可就是在等海外航来的京运。
根本不必旁人提醒,陈沐早就望见海上驶来的福船,他撂下望远镜皱着眉头递给赵士桢,道:“看看,那是不是从南京跟着唐胡安一道航去西班牙的识路船。”
福船一共大小六艘,运载力不过万石上下,这种规模一看就知道不是南洋发来的京运船,但条约签订后随同去往西班牙认路的只有两艘大福,多出来的四条船又不知是哪儿来的,把陈沐看得心痒痒。
“去西班牙的认路船有一艘,回来了,还有两艘好像是去年跟陈爷们去找麻贵的船。”赵士桢用尽眼力朝海上望着,慢悠悠道:“剩下三艘,像是南洋那边的货船。”
“陈矩的船?”
陈沐轻敲太阳穴,他想起来了,陈矩在自北亚墨利加麻家港回航时走了条险途,有船调头向南走赤道北回来,一前一后差出几个月。
那条航路虽然有西班牙人过去派遣马尼拉大帆船的航海图,但到底也是初次航行,不见得安全多少,陈沐更担心他们船上的水手会不会缺少。
“南洋的货船,想必京运船也到了,我接人,你这几日留在港口,等着京运船。”
陈沐说着两只手便拍到一处:“看看今年,南洋能给咱们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