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夫人。”
李明楼不说话了,坦然受之。
“城池深厚兵马众多,马江等人又临死绝望,再强悍的攻城对他们也没有震慑,反而会让他们更加疯狂。”连小君道,“这时候能摧毁他们疯狂的只有群龙无首。”
李明楼道:“怎么打仗我懂,你不用给我讲。”
连小君便直接说结论:“所以为了几十万人口,夫人根本就不在乎马江的性命,在和杀死他相比,夫人更愿意劝他投降。”
李明楼没有说话看着他。
连小君也看着她,纵然她的脸遮挡在白纱之后,他的双眼也满是温柔。
“但马江罪孽深重,又是叛军大贼之首,如果不杀他,难以对朝廷交代,也难以安抚民心,震慑叛军,这一点马江也知道,他根本不会相信夫人的劝降,这就是夫人想做但不能做的事。”
李明楼没有沉醉他的温柔里,声音好听又冰冷:“连公子,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怎能以己度人呢?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想怎样?”
连小君沉默了,如星辰般的眼一瞬间黯然,站在一旁的中五突然有些难过,意识到这一点心里又惊又羞,他竟然被一个男人诱惑了,小姐都没有.....中五忙转开了视线。
“夫人你说得对,我这样做不是因为你做不到,而是因为我自己能做。”连小君说道,有些羞愧,“因为这是我的机会,所以我才想去做。”
美人惶恐不安羞愧,就像一个刚踏足这个世界的孩子,他的确是被关在家中一直长这么大才出来的,谁忍心责怪他呢?
李明楼不责怪也不在意,回到最初的问题:“那你是知道自己在做通叛这种事了?”
通叛,这是定罪了,通叛死罪,中五准备好亲自动手,这个男人长的太美,以免普通卫兵受到诱惑给他可乘之机对民众嚷出不好的话。
“我的确是一开始就要放走他。”连小君再次想了想,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相信我,我也才能把他请出来。”
他抬起头看着李明楼,目光温柔又坚定。
“夫人,我不能看他是谁,是卫军还是叛军,是善人还是恶人,我只能看生意,做生意要讲诚信,如果我心存欺骗,是瞒不过对方的,那这笔生意就做不成。”
所以就算明知是通敌,他也要放走马江。
李明楼默然。
连小君将手中托着的李明楼一直未接过去的印放进她的手中。
“而且,夫人,我们做的生意是你要几十万人口,不是马江的头颅。”
他竟然还敢这样说?中五瞪眼看连小君,此子真是胆大狂妄!
李明楼将印从连小君手心中捏起,看着贴近的如玉的面庞:“那好,我现在要买马江的头颅。”
连小君道:“夫人出什么价?”
不说不做,而是问价!
李明楼伸手从中五的腰里拿下长刀,扔在地上。
“你的命。”她说道,“这个价格怎么样?”
连小君俯身捡地上的长刀,长腰如折柳,袖子如流水,折腰又抬头,在她的裙摆下仰面一笑。
“能得夫人看重,小君的命就价值千金。”
他捡起了长刀,袖子和衣袍都转动翻转如花,再旋转腰身,人如同春天的柳枝一般摇曳而去。
中五这一次没有办法移开视线,信兵已经看呆了。
真美。
美是很美,李明楼想,但母亲肯定跟连小君不一样,这个人......是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