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但当金桔拿走又放下一颗时,她的铁锤也再次落下。
砰。
准准的稳稳的砸在胡桃上。
金桔一手捏走,一手又放下一颗。
砰,砰,砰,如同擂鼓般节奏,直到金桔膝头的铜盘里堆满了胡桃仁。
“小姐这些够了。”金桔说道,“做多了明日再吃就不好吃。”
李明楼哦了声,将铁锤放下。
“小姐,手酸不酸?”金桔问,但没有看手腕,而是打量李明楼的神情。
铜锤砸碎了胡桃,也砸碎了眉间的紧皱。
元吉告诉她,小姐因为安东之战被那个武鸦儿骗了很生气,只不过现在暂时没有很好的办法报仇出气,但生闷气肯定不好,怎么让小姐能把气发出来。
女孩子生气了当然是大哭大喊发泄出来啊,不过小姐长这么大从没有大哭大喊,也没有发过脾气.....没有这个需要啊。
大喊大叫的发泄吗?元吉想出一个办法,挥刀拉弓射箭,一凝力吸气一发力呼气,跟大喊大叫差不多。
还别说,小姐还真好了很多。
她教不了小姐玩刀枪棍棒,捶胡桃也差不多道理。
捶好的核桃很快被金桔送去厨房裹了糖炸的酥香甜送来当点心,睡过午觉的盲眼妇人也被分了一份,但要吃的时候,回过神的李明楼唤住了。
这个胡桃她是当做武鸦儿砸的,她吃了泄愤,妇人不好这样,是母子的。
尽管这只是她的一个人的心思,但,还是不想。
这件事是儿子可恶,与母亲无关。
“给夫人拿别的点心。”她说道,从妇人手里拿走小托盘,“我喜欢吃这个,都给我吃好吗?”
妇人温婉一笑,松开手:“你吃啊,喜欢吃的多吃些。”
李明楼看着这妇人如春风般的笑容,轻叹一口气,她视武鸦儿为恶人,武鸦儿何尝不视她为恶人?
毕竟这个恶人抓着他的母亲不放啊。
他们两个都是恶人,不就是应该互相算计,难道还能互相期许吗?是她自己疏忽受了骗。
李明楼抓起一把酥糖胡桃仁塞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嚼出声。
她受了骗吃了亏,那就再骗回来就是了。
元吉进门看到李明楼的动作和神情,鼓的两腮,挑起的眉头,扁扁的红唇,抓果仁塞嘴里,有些粗鲁更多的是生动。
小姑娘除了平静悲凉,以及与世隔离旁观的冷漠,先是会笑会开心会玩乐,现在也会生气和发脾气了。
不过这不知道是悲是喜,不食人间烟火不尝人间悲喜,李奉安想给女儿打造一个人间仙境,只是李奉安死了,天下也大乱,这世间哪里还能有仙境。
元吉轻叹又柔声:“还很生气啊?”
李明楼道:“没有啊,不生气。”
生什么气,而且还是跟一个要死的人。
李明楼在心里算了算,现在是成元五年,成元八年末,武鸦儿就要死了,还有四年。
她伸手抓起一把果仁塞进嘴里,白白细细尖尖珍珠的牙咬的嘎嘣嘎嘣响,又将盘子递过来。
“元吉叔,你也吃,很好吃的。”
元吉伸手抓了一大把塞进嘴里,用力的嚼着,点头道:“不错,金桔的手艺越来越好。”
她可是小姐身边的大丫头呢,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呢,金桔在旁坐着失笑,管它呢,反正夸赞她都收下。
“小碗他们回来了。”元吉吃完一把说道。
这一次不是从军营回来的,小碗等人随同援军去了安东,因为那边有大量的伤员要救治。
李明楼道:“小碗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把炸好的果仁都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