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在嘀咕着奴似主人形。主子上不得台面,奴婢也土里土气的没规矩。
“梳个什么发髻最好?”不愿跟清婉多话,她扭过头,仔仔细细地打量起郭满的脸。虽说这半年她们家姑娘养得好多了,但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但她们家姑娘的脸色还是太苍白了些。这恹恹的,瞧着就不喜庆。
“奶奶发丝柔顺,且梳个垂云髻。”甭管主院那头是个什么性子,新媳妇模样乖巧些总比跋扈张扬讨人喜欢,“你去给把奶奶的珠翠给取来。”
双喜取了来递给双叶,双叶手巧,给郭满挽了个漂亮的垂云髻。
他们家姑娘脸瘦,有头发衬着,倒是显得脸盘子饱满了许多。双喜围着郭满转一圈,琢磨着,若不然给她们姑娘的胭脂也上得重些?
她心里还在琢磨,双叶已然打开胭脂盒,点了些胭脂直接给郭满的脸颊抹上。
胭脂一点上唇,郭满苍白的脸立即就红润健康了起来。双叶多次见过郭满自己上妆,虽说不清楚她们家姑娘的手法打哪儿学来,但瞧着总比旁人上得更妥帖。她于是也学着做,好好给自家姑娘拾掇一番。
两人停了手,郭满俨然换了一个样儿。
衣裳是特意选得一套红底儿百花襦裙,再挽了个薄衫的半臂,胸口束起倒显得没那么瘦得惊人。唇红齿白,发色乌黑,再配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立即就惹人怜爱了起来。双喜缓缓吐出一口胸中闷气,私底下狠狠掐自家姑娘一把。
郭满疼得一激灵,睁开了眼。
“奶奶,该去福禄院给大公主敬茶了。”双叶将她搀起来,“要不要用些点心垫垫肚子?今日要认亲,怕是要好一番功夫。”
郭满混沌的大脑懵得很,任由着双喜双叶暗中牵着走出来。
转出了屏风,扭脸一瞧,就正好看到安静地坐在飘窗边的周博雅。天色已经大亮,光色透过窗户洒在他半边肩上,半边明半边暗,只这一眼便可入画。
郭满一下子就清醒了,十分清醒。
“敬茶?”胳膊从双叶的手中拿出来,她站直了,“何时去?”
周博雅听见声音就把书放下了抬起头,不着痕迹地上下扫视了他昨日才进门的新妇。这般拾掇一下倒是瞧着像样了些,但还是太小了。他坐着没动,只抬手冲郭满招了招,“过来用两块点心再走。”
郭满觉得他这个动作有点像在招呼小动物,但还是屁颠儿屁颠儿过去坐。
桌上就两盘糕点,做成拇指大小,捻着将将好一口一个。
郭满随便塞了几个就不想吃了,端起一旁的茶就往嘴里灌。太特么齁了!放这么多糖,莫不是打破了糖罐子。周博雅默默看着自己喝了一半的杯子见了底,有些好笑又莫名有些忍气吞声,默默拎起茶壶给郭满满上一杯。
马虎地垫垫肚子,两人便起身往福禄院去。
周博雅的院子在周家大宅的南边,与福禄院就隔了一炷香的路程。不过郭满人小腿短,一炷香生生拖成了两炷香。两人到正屋门前,里头已经坐满了。
高门大院的一屋子人气势极强,郭满站在门前,莫名有些怂。
周博雅一只脚踏进去,立即有个婆子迎上来,替二人打帘。他回头看一眼,郭满心里唾弃自己没出息,僵硬地抬了腿跟上。打帘子的婆子见郭满落后周博雅半步,心里暗暗点头,新奶奶真是个恭顺的。
郭满小媳妇跟在周博雅身后进了屋,抬头一看,只有一个感受,一家子高岭之花。
上首大公主眯着锐利的眼,极快地一扫新孙媳妇,无声地与下首长媳对了一眼。两人此时心中都是一个想法,身份低了,但瞧着比谢家那搅家精乖。
郭满是说动手就动手,连声招呼都不带打的。
双喜双叶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愣住。等反应过来,两人已经麻溜地人手一根棍子,身体力行地把李妈妈围在了中间。主仆三人,跟打笼子里关的老母猪似的围着李妈妈就是一顿胖揍。
李嬷嬷在郭家素来是个体面下人。粗活累活从来不沾手的,哪里是三个人的对手?
躲不及便抱头蹲地上,嗷嗷直叫唤。
双喜双叶两人这一棍子下去仿佛打开了新世界,那叫一个舒坦,那叫一个解气。仿佛往日受过苦楚受过的恶气,此时都消解了。于是下棍子就更得劲儿,你打这边我打那边,分工合作,直把人打得鼻青脸肿,两眼一翻昏过去。
心里头恶气一出,回了神,两人棍子啪嗒一声掉地上,脸白了。
……完了,她们把李妈妈给打了。
金氏那人心眼儿比针尖还小,该不会借此机会把她们姑娘的亲事给搅黄了吧?按照金氏以往的行事,十分有可能。一想到这,双喜双叶扑通一声齐齐跪地上,都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