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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敬宗又从头到尾又看了两遍,一个字一个字的斟酌着,确保字字珠玑,且语言华丽精美的同时,还要将表达的意思精准无误,确定其中没有错字、漏字,同时也没有犯着忌讳。
过了好半天,新换上的蜡烛又烧到一半,外面已经敲起了二更的鼓,许敬宗这才将卷子交给了等在身前的小吏,一脸傲然的说道:“我的卷子价值万金,你们若是弄丢了,或者出现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
“不敢,不敢。”小吏上来将许敬宗的试卷给小心的收起来,其中一人忙不迭的将卷子送了出去。只是许敬宗没有注意到的是,那小吏转过身后一脸冷笑和讥讽。
许敬宗从考院中走出来,已是月上中天。天上的繁星被月光所遮掩,黯淡了许多。
可能是最后几个交卷的考生,许敬宗出来的时候,周围已是寂静一片,不见什么人影。一盏盏灯笼挂在屋檐下,照得考院内外灯火通明。踏着路面上的灯光,许敬宗慢慢的走在考院中,他对自己的考试成绩有着绝对信心,让过前面一队巡逻的士兵,对他们投过来的惊奇目光视而不见。此时脑海里面幻想着考试结果张榜公布那一天,自己所得的荣誉和名望。他相信,到时候自己就不再是东宫幕僚,他也绝不会成为东宫属官,他要和杨素一样,成为太子殿下也要想法设法拉拢的大人物。
许敬宗一步步走出考院的大门,门前有一辆马车和两名护卫一直等着他,这是他身为东宫顶级幕僚后所得的待遇,平日间他对这两名护卫颇为客气,对方向他行礼,他会笑着点头回礼,但此时却一脸倨傲的没有理会,直接上了马车。
以许敬宗的推测,当今天子为了让首次科举深入人心,头名不但官位不小,很有可能会加封爵位和赏赐食邑,这样一来他马上就步入大隋顶尖贵族的行列。只要自己拿得头名,年轻一代或许只有那位战功赫赫的秦安侯能够与他相比。
等许敬宗登上马车离开之后,黑暗中两道人影一左一右悄然跟了上去,左边是夜鹰使,右边是沈光。
王君临的计划中许敬宗将是最为关键的一环,两个人将在接下来几天中,盯死许敬宗,绝不能出现任何疏漏和差错。
……
……
考院中忽然响起一声锣,锣声清脆,似乎要唤醒笼盖在京都上空的夜色。
“时辰到,各考生停笔,立刻上交试卷。”
随着一声喝,礼部和御史台的下属官吏们开始清场,将那些犹自抓着毛笔不放的少部分考生向考院外赶去。有一位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考生,头发已经花白了,策论却还没有做完,哭嚎着死活不肯离开自己的书案,结果最后惨被几位御史台的吏员生生架着扔了出去。
良久之后,众人似乎还能听到那位考生嘤嘤切切,鬼哭一般的难听声音,在考院内外回荡着。
王君临叹了一口气,心里却没有什么同情——任何事情都要有规矩,更何况是科举这等关乎国运的大事。
他记得在后世的时候有一年高考,有一位考生因为戴了一个金属戒指,通过不了检查仪器,半天入不了考场,可是那戒指就是死活取不下来,一群家长和热心人围着想尽了办法,家长甚至给负责检查入考场的工作人员跪下了,但最终依然没有让考生入场,直到半个小时后戒指取下来,才让考生入场。
这个时候先不说时间少了半个小时,一番折腾以十八来岁的少年心理素质,这种状况下一身水平能发挥出一半就不错了,有人说那工作人员太过僵硬,不通情达理,但说这些话的人却不知道,每年高考查出来多少各种各样作弊器,其中不乏有做成耳环的蓝牙耳机和近视眼镜的信息屏幕。若不这样严查,不守规矩,对更多的人岂不是不公平。怪只能怪这名戴金属戒指的学生和其家长考虑不周全。
……
……
对于王君临来说,这些学子们的会试结束了,而他自己的会试……却才刚刚开始。
考试结束当夜,便要马上封卷,这是王君临的职司,而高颍和周成言都是高坐后堂中,也不敢离开,等着王君临领着人完成糊名和抄录这两道手续,然后才能封卷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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