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与关切来,德寿宫内就要显得阴森、沉重了一些。
王伦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站在榻旁,榻上的赵构此时更加的让人捉摸不透,其城府心性也是越来越多变、阴沉,如同一头隐藏在暗中收起锋利爪牙的狼一样,无情而又冷酷狡诈。
“赵璩什么时候会达临安?”闭着双目养神的赵构,如今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就像他的城府一样。
“明日晚间便可到达临安,奴婢已经吩咐当初信王府的旧人,把信王府洒扫修缮完毕。”王伦每一次回话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再把腰弯的更低一些说道。
“那今日他们在涌金楼起冲突,可有动手?”赵构睁眼,斜看了一眼站在榻旁的王伦问道。
“回太上皇,并没有动手,不过……据说当时的气氛已经是剑拔弩张,不论是叶青还是李横,话锋俱是凌厉之极,充满了浓浓的杀气。就连史弥远也是难得的在叶青跟前硬气了起来。”王伦说道。
赵构默默的叹口气,看着自己不满老人斑的手背:“如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在朝堂之上都有些影响力,也都不年轻了,看来都懂得隐忍了啊。而后呢?”
“叶青自然是未能如愿让那赵才卿相陪,李横的态度……。”王伦继续回答道。
“这几日找人让赵才卿消失吧,至于是谁干的,此事儿自是不用朕教你。”说完后,赵构便挥了挥手,示意王伦下去吧。
随着王伦离开,只见一个同样是老迈的身形,从那屏风的后面颤巍
巍的走了出来:“臣见过太上皇……。”
“你个老东西……。”半躺在榻上的赵构,嘴角浮现一抹笑容,继续说道:“朕如此做可符合你的心思,这种肮脏下流的手段,也就是你史浩能想得出来。”
“可若是不如此,又怎么能让李横对叶青恨之入骨,全力以赴呢?”史浩走到榻前勉强算是行礼,而后就坐在榻边。
“朕能够做的就这些了,接下来成败与否就看你这个老东西的了,希望别让朕失望啊。”赵构再次闭上眼睛说道,枯井无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太上皇您就放心吧,臣这些时日可没有闲着,为了这么一个小辈,若是臣有了您的支持还办不到,臣这条老命就交给太上皇……。”史浩笑呵呵的说道。
“你这把老骨头想要给朕陪葬,朕还嫌太老了。”赵构闭着双目笑着道。
“那臣就不打扰您休息了,为了儿孙也好,为了我大宋江山社稷也罢,臣这一次必然不会让太上皇您失望。”史浩起身,再次勉强的行礼后,这才颤巍巍的往外走去。
到了史浩这般岁数,显然若是平日里也绝不会跟一个小辈计较,但当这个小辈不长眼的从一开始就惹了他的话,那么他很乐意以自己如此老的年纪,亲手毁了那小辈来之不易的一切。
一边往外走的史浩,脑海里时不时的浮现着当年叶青抓了东瀛僧人几个护卫的事情,仿佛如同昨日一样,乌衣巷那皇城司府衙的门口,依然还站着叶青那年轻而嚣张的身影。
本不想前往太子府,更不想继续招惹李凤娘的叶青,因为李横暗中的提醒,也不得不跟萧振在涌金楼分开后,前往太子府去拜访太子殿下。
不过他的脑海里却是一直有个疑问,甚至是觉得好像有些地方不通畅了似的。
带着贾涉两人便行走在夜幕下的临安城内,贾涉显然对于临安城的一切都感到很新奇,但即便是如此,贾涉依然还是能够尽职尽责的在叶青的身后,尽到他亲军的职责。
信步走进了一家卖伞的铺子,与掌柜的闲谈了一会儿后,叶青再次带着贾涉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
李凤娘那傻娘们竟然直奔杏园而去,而且第一时间就派人通知了自己前往杏园,但此刻的叶青,显然并没有打算改道前往杏园,而是继续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
临安的伞有些不对劲,其中有些地方应该是出现差错了,这是叶青一路前往太子府时,一直在脑海里盘绕的问题。
即便是素心去了扬州,但也不该影响临安的各根伞骨才对,也不该是只有李横一根才能够跟自己接上头才行。
关礼竟然在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冒险的通过李横来告诉自己,圣上希望自己第一时间前往太子府,按理说,这样的消息,自己应该在到达临安后,甚至是踏上码头的那一刻,就会有人告诉自己才对!
但……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相反竟然是自己进了临安城足足两个多时辰后,才从李横那里得知,而李横,也不过是刚刚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