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以成为叙州水营在江淮立足的根基。
而倘若能得到石梁县境内所聚集的这十万难民,形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雷九渊、文瑞临遭受到韩东虎的突袭,仓促间只能派人去联络徐明珍,着他率寿州骑兵插入五尖山脉东南,封锁右神武军的退路,形势对我们还是极有利的——我是不是现在就去见周惮?”冯缭问道。
虽然没能抓住雷九渊、文瑞临、沈鹏这些大鱼,但抓到三个活口,刑讯得到的信息也是极为关键。
只要寿州精骑这两天时间内,直接穿插到燕墩山、鳖子顶一带,短时间内必然会先想办法歼灭掉此时停留在燕墩山、鳖子顶以北的右神武军主力,那他们则可以安排人手,鼓动燕墩山、鳖子顶东南的流民,往沿江地区转移。
也唯有这样,叙州水营进入长江水道之后,这些流民、难民才能为叙州所用。
不过,真想达成这样的目的,还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他们要在沿江控制一座能固守的城池,收容这些流民、难民,甚至叫左广德军旧部及家小也能暂避其中。
要不然的话,在梁军骑兵的践踏之下,数以万计的流民是没有什么抵挡能力的。特别是梁军一旦识破他们的意图,即便无法将这些流民驱赶到濠州或巢州境内,也极可能会进行无情的屠杀。
韩谦、冯缭他们目前选定的目标,就是西距捺山五十余里,与金陵城隔江相望的棠邑县城。
棠邑县旧属扬州,天佑帝开国后,将棠邑划入滁州,后世则是金陵位于长江北岸的六合县地区。
当世的棠邑县境内涂滩连绵、湖荡纵横,没有大堤的约束,每到夏秋季,长江北岸大水漫灌,虽然紧挨着金陵,却相当的破落。
棠邑县城虽然没有紧挨着长江北岸,但有好几条相对开阔的河流从其境内通过,航行条件较好。
此时的棠邑县,除了朝廷委派的县令、县丞、县尉等官吏外,其作为金陵北面的门户,又是江南东道连接滁、巢两州的重要节点,又有防范淮东军异动的重要责任在身,此时由周惮亲率江州兵驻守在棠邑。
削藩战事后,作为左龙雀军都虞侯,周惮原本率部驻守衡州,还一度担任衡州刺史,但在李知诰调任鄂州刺史,率一部分左龙雀军北进鄂州,邵衡军政大权由柴建掌控之后,周惮在柴建手下的日子并不好过。
杨元溥登基之后,周惮便调任江州刺史。
江州乃是大州,刺史品秩乃是正四品,周惮得居此位,也不能说杨元溥刻薄寡恩,但除了少量的家兵之外,周惮当初从山寨带来的兵马,差不多就与他彻底分离了。
周惮其人还是更喜欢统兵作战。
这次征诸州兵协助淮西禁军主力作战,原本应该是州司马或兵马使或司兵参军率州兵应征增援,周惮却亲自率领三千多江州兵赶过来。
只不过大半年来,周惮没有捞到打仗的机会,其部一直都驻扎在棠邑。
右神武军能有多少人马逃回来,只能听天由命,冯缭想着他去见周惮,除了说服周惮守三千江州兵固守棠邑县外,还要说服周惮站到叙州这边,接纳左广德军旧部及即将从石梁县南逃的大量难民。
也唯有这样,棠邑县才有可能动员更多的军事力量,抵挡住敌军的进攻。
“我亲自去见周惮。”韩谦袖手说道。
“会不会太冒险?”冯缭有些迟疑的问道。
虽说早初山寨势力,是在韩谦的游说下,才为杨元溥所用,周惮、陈景舟等山寨将领与韩谦的关系天然要亲近一些,但人心难测,再说周惮、陈景舟等人受杨元溥的恩惠也不浅。
谁知道韩谦孤身走入棠邑城中,周惮会不会心起异念?
“周惮这样的人物,是不能用计谋欺之的,有些事要摊开了跟他说,唯有我亲自过去才更合适。”韩谦淡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