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个坐在路灯底下玩象棋的中年男人把老庄拦腰抱住,估计以为老庄是小偷。老庄脸色惨白,紧紧抱住那人,一个劲说胡话,把把人都给搞晕了。
好不容易把老庄安抚住,我叫了辆出租车,和庄克一起把他送回北站附近的出租房。已经是深夜,看着躺在床上的老庄那副像发药子的神态,我对庄克说:“不管什么原因,他现在必须尽快找阿赞师父施法,要是拖着不解决,以后这人就完了。”
庄克挠挠脑袋,问:“田哥,除了平时容易撞到鬼,还有啥副作用没?”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问能不能不治,就这样。我说:“首先你也知道,你老叔每次撞鬼或者被附身的时候,都会大病一场,那是因为被鬼魂的阴气侵扰。人是属阳的,鬼则属阴,每被阴气侵扰,人的体质就会下降,时间一长,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有不少人表面看是病死,其实就是阴气压住阳气所致。”
庄克直冒冷汗,说那还得尽快啊,我告诉他,最好的方案就是在深圳办旅游签证,我再带他找一位叫阿赞Nangya的女法师,这样才能解决,价钱没商量。
“好吧……等会儿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跟我奶奶说一声。上次给我老叔去寺庙做道场,我和几个大爷还有姑家每人出了几千,我爸就挺不满意的,这回不知道他们还愿不愿意出钱。”庄克回答。
坐在客厅的桌边,听庄克给他在营口的爸爸打电话,对方似乎很不情愿,说已经不想再管。挂断电话后,庄克说:“我爸不同意,但这事还得跟我奶说,她在家里说了算,别人都不行。”
我笑着点点头,心想这年头还有老太太管事的,不多见。闲聊中,庄克问我:“田哥,你觉得我老叔的事,能是因为啥引起的呢?”
“这说不准,”我回答,“你老叔自己做过什么事,他自己都不记得,我怎么知道。”
庄克又问:“田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觉得我老叔这人……不太好?”
看着庄克的眼睛,我觉得他并不是在套我的话,就直言没错,你老叔这人的人品实在太差,光从我和他接触这两次就看出来了。他是非不分、善恶不明,没有敬畏之心,也没有感恩之心,属于那种完全没有善根的人。这种人每天做事者是在造业,得罪谁也是很容易的事,说不定哪件事就是在作恶,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听了我的话,庄克也直叹气:“我老叔这人就是这样,年轻的时候高中毕业就出去四处打工,长年没人管,就养成了很多坏毛病。而且人在外地,经常受骗,后来估计觉得不公平,就开始总骗人,做事也从来不考虑后果,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时,老庄疲惫地从屋里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满头是汗,却一个劲地喊冷,让庄克帮他找件厚衣服。庄克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棉服给他披上,老庄问我们在聊啥。庄克生气地说:“你说能聊啥,还不是说你!成天不干好事,得罪谁了自己都不知道。”
老庄说:“谁成天不干好事?你小子敢教训我?我不是每天都去北站拉活吗,怎么能叫不干好事呢?开黑车就叫不干好事,那么多人都开,要不是为了多赚钱,谁愿意做这个!”
“我们指的不是你开黑车的事,”我插话,“而是你平时的所作所为,和你对是非的看法。”老庄说少来这么深奥的东西,我听不懂。
我说:“好吧,那我就说你能听懂的话。总共我就跟你见过两次面,先数数这两次你都做过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