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摩托车,米商还拿出一个大背包让我背上,估计里面是应急的东西,还有食物和水吧。次日早晨我们出发,米商不知道从哪找来四根结实的木棍,当成手杖用,末端磨得油亮,看来已经被人用过很久。跟两个背包捆在一起,让我和登康背着,米商和方刚分别骑摩托车带着我和登康,从邦隆西部的一条小河开始朝山里进发。
摩托车在山路中行驶,山中根本就没有路,高高低低坑洼不平。要不是米商对路熟悉,我们自己就算有路线图,也打死都找不到。在米商的带领下,摩托车开了近两个小时,有时在河床附近全都是光秃秃的岩石,一阶一阶的,摩托车开不上去,只能让人先迈过,再到前面把车头抬起来,艰难地将摩托车拽上去。
“当初他送米的时候,一个人是怎么把车和米袋拉上去的呢?”我提出疑问。
方刚说:“等从山里回来,再找那个中国老师翻译吧,我的柬语只能勉强日常对话,太复杂的不行。”
上上下下折腾了好多回,我们三人都累得不行,而米商显然体力比我们好得多,看起来还很轻松。登康咒骂:“还不如走路进山呢!”我喘着气说,摩托车开两个小时,走路没六个小时都到不了。
后来到了一个山坳边缘,米商把车停下,示意我们从这里开始,就得用自己的双腿丈量。再走近两小时,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累个半死,幸亏我穿的是运动鞋,不然这脚非残废不可。心想降头师这职业应该是世界上最苦逼的了吧,居然住在这种鬼地方。最不能理解的是,这位劳差师父又不接生意,只在深山中修法,还不是什么正统的佛法,而是黑巫术,到底图个什么呢?
中午时分,我们都坐下休息吃饭,米商让我打开背包,我看到里面有很多用树叶包着的米饭团,打开后居然清香扑鼻,里面混了碎鸡肉和盐,还有红豆,每人分了一个,就着水吃。方刚坐在岩石上,边吃边抽烟,嘴里发着牢骚:“田七,你小子上辈子是不是屠夫转世,哪来这么多仇敌?好不容易搞定了方夫人,又出了个熊导游!”
我觉得非常委屈:“这事也不能怪我吧?从根源来讲,还得找陈大师。”方刚问为什么,我说要不是陈大师成天盯着阿赞Nangya想见她,我也不会建议她到香港开法会,更不能遇到巴老板。要是没有这些事,怎么能知道熊富仁和阿赞尤的事?
登康把吃剩的叶子团成一团,用力扔掉:“那个该死的熊导游让我颜面扫地,所以我才给他下降头,没想到居然能被阿赞尤解开。这就是天意,我早晚会遇到这种对头,今天不结仇,明天也得结,迟早都得解决掉一个,不是他就是我了。”
方刚哼了声:“幸好阿赞尤给老谢落的是血降,要是别的什么降头,没两三天就送命,咱们以后想当面嘲笑老狐狸,恐怕也没机会。”
其实到了这时候,我还没明白,为什么熊导游会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休息十几分钟之后继续走,四个人拄着那根木棍当拐杖,在米商的带领下,从下午一点多走了三个小时,也没找到那位劳差师父的住处。
我累得双手扶着膝盖,都快直不起腰了。米商站在一片开阔地,用手搭着凉棚四下看,表情很疑惑。方刚过去问他,两人简单对话后,方刚告诉我们,米商说这个区域两年多前好像不是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变化。登康问:“他不是说对这条路很熟吗?以前送过六七次,每两年一次的话,要送十几年呢!”这时,米商指着远处那片岩石坡,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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