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大家朝那个方向走去,淑华指着右侧的那条长长的墓道,说那边能看到很多“人”站着。阿赞巴登顺着墓道朝前走,这条墓道大概有两百多米,左侧是铁栅栏,右侧是墓碑。他走到墓道尽头处盘腿坐下,这边登康也坐在地上,摘下脖子上那串暗红色的人骨珠串。
登康对淑华说:“走过去。”
她连连摇头,死活不肯。伟铭说我能不能陪她一起走,登康说不行,必须她自己。没办法,我和伟铭只好再劝,告诉淑华关键就在这次,你怎么也要忍着。这就像开刀摘除肿瘤似的,疼肯定要疼,但是为了治病。
淑华犹豫很久,终于鼓起勇气顺着那条墓道走过去。伟铭站在我旁边看着,急得直搓手。看到淑华走了二三十米,开始朝左躲,好像右边有人,而且还在追她。淑华绕过去急跑几步,又开始后退。
这时,隐约听到对面的阿赞巴登开始念诵经咒,而登康平举起手中那串骨珠,却没念巫咒。淑华退了几步又停住,看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包围住。她大声呼救,伟铭看着两位法师,刚要开口,被方刚止住,低声道:“别说话!”
伟铭只好咽回去,坐在地上的登康转头看着伟铭:“你想说什么?”
“这个……淑华不会有危险吧?她好像脱不开身了!”伟铭没想到登康能问。登康摇摇头,方刚斜眼看着登康,只有我心里很清楚,登康是在故意和方刚对着干,方刚不是让伟铭别说话吗,登康就偏要和他交谈。
淑华躲不开,只好蹲在地上,双手抱膝,把头埋起来发出呜呜的哭声。对面的阿赞巴登提高念诵经咒的音量,速度也加快了。我感到后背一阵阵发烫,像是背靠在发热的铁板上似的。淑华发出阵阵叫声:“别,别碰我,不要……”双手在头上乱挥乱打。
我听到登康开始低低地念诵经咒,和阿赞巴登的经咒大致相同,就像二重唱。忽然,淑华整个人都扑倒在地,右臂直直伸出,身体在水泥地面上居然向前滑行,好像有个透明人拽着她的胳臂拖动。
伟铭大叫出来,我也很惊讶,登康把人骨珠串咬在嘴里,再掏出一柄小刀,割破手指,把珠串绷直,将鲜血不停地滴在珠串上。然后他松开口,双手将珠串平举在面前,继续念诵经咒。淑华那被拖动的身体停住,她的手臂也落在地上,淑华哭着慢慢爬起来,就要朝这边跑,方刚连连摆手,示意她折回去。淑华犹豫着,对面阿赞巴登念诵经咒的音量更高了,淑华对空气说:“你不要过来!”转身就跑。
登康从地上站起身,双手仍然平举着珠串,朝淑华走过去。我们三人连忙跟在后面,登康来到淑华跟前大概不到五米的位置,淑华又叫起来,双脚的脚尖诡异地踮着,在地面上滑动。登康将手里的珠串对准淑华,向左慢慢移动,而淑华的身体也朝左滑行。
对面的阿赞巴登也慢慢走过来,两人把淑华夹在中间,看到阿赞巴登平伸右臂,五指张开,缓缓朝淑华的身体移过去,就在阿赞巴登的手掌对着淑华时,她大叫一声,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
我和方刚互相看看,连大气也不敢喘。登康走近淑华,把那串人骨珠给她戴在脖子上,右掌按住她的额头,阿赞巴登也走过来,用手掌按着淑华的后脑。两人共同施咒约十分钟,同时把手放开。
淑华的身体像断线木偶,瘫在地上。伟铭连忙跑过去扶起她。淑华眼睛睁着,但毫无生气,也没什么表情。她说了几句话,但我听不懂,好像是香港话,而且语调很苍老。方刚和伟铭互相看看,伟铭也用香港话回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