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同学的老爹是沈阳市大东区武装部的干部,上初中的时候,我跟那同学去过区里最大的防空洞,那里空间大得多,四处都是岔路,没有人领着非迷路不可,但学校的防空洞就很简单了。好在封口的铁板留有通风孔,但仍然能感到呼吸不畅。我把五毒油项坠举在手掌中,边走边看,体育老师说:“你们要是觉得喘不过气来,就赶紧跟我说,对了,你们到底要找啥?”
“不确定,就能把所有的地方全都走一遍就行,包括每个房间。”我说。
体育老师说:“这可不一定,有的房间都锁了好几年,我也没有钥匙。”那边小夏低声哭着,好像很害怕。没想到这个地下防空洞还挺长,体育老师说可能是发电机坏了,这灯也不亮,好在没多远,五六年前他走过一回,大概也就是六七十米吧。
路上看到水泥墙壁边有几扇铁门,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把着大铁锁。快走到防空洞尽头的时候,小夏说什么也不走了,夏哥问你是不是累了,小夏也不说话,浑身发抖,戴着口罩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到眼睛里全是恐惧。
“这孩子是咋回事?”体育老师问。小夏忽然转身就跑,被我几步追上给拦住,问你要去哪,小夏也不说话,疯了似的乱冲乱撞,我连忙让人过来帮忙,夏哥和他侄子共同将小夏扭住,夏哥问:“你这孩子,到底咋回事?”
小夏似乎有些憋得慌,将口罩扯下,他的嘴唇在剧烈颤抖,我没理他,举着五毒油项链,用手电筒照着来到防空洞的尽头,左右各有两扇铁门,这时,油的颜色已经很深,我这心跳得怦怦的,当走到右手边那扇门前时,油明显变得更深了。这铁门并没上锁,我用力推推就开了,里面堆得全都是麻包,还有股怪味,像是狐臭。
体育老师抬鼻子仔细闻着:“这是啥味啊,死老鼠?”我让他跟我一起进去,体育老师满脸不耐烦,我笑着说对里面不熟,怕碰坏了啥东西。体育老师只好在前面走,说这屋里面还有个小屋,堆的都是几十年前那种旧式的铁制课桌椅,没啥可看的。
夏哥和他侄子架着小夏也往里走,小夏极力挣扎,怎么也不进去,嘴里说着:“不是,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真不是,真不是,真不是!”
“啥玩意不是故意的?”夏哥问。
小夏也不回答,边呼呼喘气,边重复着那些话。小屋门口也用两个互相倒置的铁桌子顶着,项坠的颜色几乎全黑,我指着小屋的铁门,对夏哥他们说:“这里面有问题。”夏哥没明白,我把项链戴在脖子上,和体育老师共同把铁桌子搬开,铁桌腿和水泥地面相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小屋的铁门也没上锁,体育老师慢慢推开门,狐臭味更强烈,小夏突然跪在地上,大哭着:“宋洋,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宋洋?宋洋是谁?”我问。
夏哥疑惑地问:“宋洋……你怎么提起他了?”我连忙问什么意思,夏哥说小夏在这学校念初三的时候,同班有个叫宋洋的男同学在某个礼拜天独自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家,家人和派出所几乎找遍整个鸡西市,最后仍然没结果。
体育老师显然也记起这件事,他疑惑地看着小夏和他爸,夏哥举手电朝里面照,我也照进去,那场景真是永远忘不了。里面能看到有个穿着衣服的人躺在地上,双手似乎在挠胸口,露在外面的身体部位已经白骨化,衣服也全是灰,几乎看不出颜色,只有脚上那双白色球鞋还能看出,双臂似乎连着铁链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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