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洪班在后面紧跟着,我们五个人连忙跟上,两壮汉和我手里都有手电筒,出了村子朝北走,这村子本来就偏僻,北面是个山坡,杂草丛生,地势也不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很久,老谢体胖腿短,近两个小时之后,越走越荒凉,有时根本就是从一人多高的杂草中穿行。
走在最前面的老赵似乎是夜视眼,走得很快,路也很熟似的。我心想他脚上的泡还没好,居然也能走这么快,佩服。那两个壮汉低声交谈着,我过去问:“这条路是不是之前你们挖那个带青条石坟墓的路?”
两壮汉互相看看,没回答我的话,但明显已经默认。估计心里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
赵妻身强力壮,但走了两个小时夜路,也累得越来越慢。我特地穿了双跑步鞋,但也累得脚底生疼。那边老谢更是走得直喘,用手紧紧挽着我的胳膊,我怎么甩也甩不开,气得我低声骂:“不让你来,你非要跟着来,是不是怕我跟阿赞洪班私下联系,把你绕开?”
“当、当、当然不、不是,我就是好、好奇,才跟着来、来的……能不能歇、歇会儿再走?”老谢都快喘不过气了。可老赵在前面没停,我们当然也不能歇。这时,手电筒的光柱照到一大堆石头,足有两米多高,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堆在这里的。
那两名壮汉之一低声对我说:“就在这附近,快到了。”
老赵仍然在前面走着,我们跟在后面,不多时就来到一个低洼地带,有个小坑边堆了几大块石头。壮汉甲说:“这就是那天我们几个人挖的洞,后来里面有条石堵着,就没挖开,找几块大石头给堵上了。”刚说完,就看到老赵绕过这个洞,继续往洼坑边缘走。
“这、这家伙到底要去哪儿啊?”老谢扶着我,累得满头是汗。
老赵来到坑边的杂草中,弯腰拨开长势喜人的草,露出另一个用几大块岩石堵着的洞口。他双手用力去搬着石头,搬得很吃力,但两眼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前面,毫无表情,就像个机器人。
壮汉乙问:“喂,老赵,这是什么洞啊?”我连忙拦住他,示意不要对他大声说话,现在老赵属于梦游状态,要是真把他吵醒,可能会危及生命。两壮汉互相看看,都不出声。
我示意两壮汉一起帮老赵搬岩石,但尽量不要接触老赵的身体。几大块岩石被搬走,露出里面黑黢黢的洞口,约有一米直径。老赵也没犹豫,直接弯腰钻进洞内。两壮汉看着我和老谢,阿赞洪班站在洞口,戴着傩面具,继续念诵经咒。老谢示意两壮汉进去,小心行事,尤其不要打扰老赵。
壮汉甲说:“妈的,这个老赵,居然留了后手,偷偷背着我们自己挖洞!”
赵妻神色尴尬:“也别这么说,可能是他还没挖开呢,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们。”两个壮汉也弯腰钻进洞内,我和老谢站在外面,看着阿赞洪班低声吟唱巫咒,声调忽高忽低。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洞里还没动静,赵妻有些焦急,问我怎么回事,要不要她进去看看。我拒绝了,说再等等,墓室又不是住宅,没那么大地方,到时候挤在一起,都出不来就糟了。
正说着,从洞里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既像人说话,又像在争吵着什么,嗡嗡回响,传出洞外的时候已经完全分辨不清。赵妻更急了,跪在洞口朝里面大叫:“老赵,你咋啦?”
我连忙把她拽起来,狠狠瞪着她:“你要干什么,不是让你别出声吗?”
“这是俺男人,又不是你家的,你当然不关心,他要是出事怎么办?”赵妻生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