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保不住。”
听了老谢的翻译,洪班问:“要是我也参与呢?”
阿赞达林康问老谢,洪班是否也懂控灵术,洪班说,他从小就跟阿爸学习那半本书上的三明拘魂术和傩术。但后来因为发生了某件事,这面具就不再用了,被阿爸压在屋内的砖下。
老谢问:“可那个面具还在你家里,我放在你床角的被褥里了啊!”
洪班从怀里掏出傩面具和巫刀,老谢又惊又喜,洪班让老谢转告阿赞达林康,他会用傩面具与死人的灵魂沟通,但苗巫术中没有给人下降头的法门,只能看看能不能感应到洪霞的阴灵再说了。阿赞达林康犹豫片刻,同意只试一次,要是两人都感觉敌不过,就必须马上收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洪班盘腿坐在阿赞达林康身边,对着火堆,将傩面具扣在脸上,手握巫刀高高举起。跳动的火光在面具上映出变幻的影子,好像面具也要活过来似的。他开始吟唱咒语,阿赞达林康也重新割破手指,滴血在头骨上,继续念诵经咒。
老谢坐在旁边,紧张地搓着手。几分钟后,老谢忽然感觉浑身发冷,他瞪大眼睛左右看着,似乎屋里还有第四个人,而他正在寻找这个人。火苗猛地朝两人身上扑去,就像被大风吹过,可屋里并没有风。阿赞达林康和洪班身上脸上包括头发都沾了不少火星,老谢想给他们把火星弄掉,可又不敢。
两人都在念诵着巫咒,一个低沉快速,另一个低沉缓慢,忽然老谢惊叫出来,看到洪班从傩面具里面缓缓流出两行鲜血。但他并没在意,仍然在吟唱着巫咒。老谢急得站起来,心想要不要阻止他们俩?这可是在施巫术啊,万一破坏了施法,被乃温那边得手,两人受伤甚至丧命可怎么办?
洪班停止了吟唱,改成说话的语调,说的似乎是苗语。他每说一句话都会停顿片刻,好像在和某个不存在的人对话。阿赞达林康挽起衣袖,用小刀在胳膊上割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顺着胳膊流在域耶上,把半颗头骨都染红了。
突然,从窗外远处传来一声惨叫,随后又是另一个人的惨叫声,比撞鬼叫得还恐怖。村庄里深夜十分寂静,这两人的叫声夹杂在一起,显得更吓人。叫声越来越大,似乎在迅速移动着,但只剩下一个人的叫声,这叫声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阿赞达林康和洪班同时停止施法,洪班戴着面具的头软软地垂在肩膀上,但身体仍然挺直坐着。阿赞达林康额头上也全是汗,他对老谢微微点了点头,老谢连忙打开屋门,让村主任进来帮忙,再让村主任的一个儿子和收药人出去看看情况。
村主任朝老夫妻要了一件旧衣服,帮阿赞达林康包扎胳膊上的伤口,老谢扶着洪班的身体,慢慢将傩面具取下来。洪班两眼睁着,从双眼中流下两行细细的血痕,但人还在呼吸。老谢用力拍拍洪班的脸,大喊:“叔叔啊,叔啊,你能听到吗?”
过了几分钟,洪班眼珠才慢慢转动,看着老谢。
老谢问:“是我,认识吗?”
洪班说道:“她来了。”
老谢紧张地问:“是洪霞吗?”洪班轻轻点点头。
不多时,收药人和村主任的二儿子回来了,二儿子手里拎着短刀,喘着气说:“那个乃、乃温死了,七孔流血,旁边有一颗泡在血水里的头骨,没看到有别人!”
收药人对老谢说:“死的就是乃温,隔壁的人说,刚才看到有个人从乃温家里跑出来,一直跑出村,进了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