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之志,那么想要去做,恰恰不难。”
方继藩抚案,却是道:“此番苏兄派你来,还有其他的事吗?”
李政道:“学生此番来京,不过是替换此前的使节,今日之后,学生便常驻北京城,代表国主与大明交涉。”
方继藩道:“看来苏兄对你信任有加了。”
李政依旧带着微笑道:“国主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正所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学生受国主恩典,无以为报,只好粉身碎骨,以作报答。”
他的言外之意,颇有讥讽之意。
今日,我李政又回来了,只不过这一次,我李政可不怕你方继藩,我现在乃是外臣,当初你们视我李政为草芥,而今日……明珠蒙尘的我,现在照样找到了欣赏我李政的人。尔之砒霜,彼之蜜糖!
说到此处,李政似乎心情不错,想到自己衣锦还乡,不免有些得意洋洋。
他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了方继藩一眼。
仿佛是在说,今时已不同往日了。
方继藩顿时龇牙咧嘴:“狗东西。”
一声大喝,一点不客气。
“什么?”李政错愕,他没想到方继藩会当场反目。
方继藩冷冷的看着李政道:“你竟敢讽刺我?”
显然,方继藩生气了。
李政勉强定了定神,忙道:“学生并没有讽刺,学生不过是代国主特来问候镇国公而已。”
方继藩拍案:“来人,给我将这狗东西打一顿!”
方继藩最受不得这种人,就算今日这人身份改变了,也不打算给这种人好脸色。
一声号令,外头便有人要冲进来。
说翻脸就翻脸了。
李政:“……”
他很费解啊。
李政脸色难看的看着方继藩,不禁道:“镇国公,学生乃是奥斯曼臣子,镇国公凭什么如此羞辱学生。”
方继藩冷哼一声,得意洋洋的道:“苏兄早知我有脑疾,打你又如何?来了京师,竟还敢在我方继藩面前造次,嫌自己活腻了吗?来人,给我掌嘴!”
李政顿时大汗淋漓,他预想到了一切的可能,唯独没有料到……自己居然还会挨揍。
早有侍卫冲进来了,毫不客气的揪住了李政,直接一巴掌下去。
这些护卫,跟着方继藩,对于揍人这等事,早已是千锤百炼,得心应手。
只一巴掌,李政的牙便落下来,李政含糊不清的喷着牙血道:“我乃……我乃……呃……啊……”
可是话没说完,一顿拳脚后,李政便如丧家之犬一般,被打了出去。
方继藩这才背着手,冷笑道:“最讨厌的,便是这种小人得志的模样,狗东西以为成了使节,便敢在我面前耍横,也不想想,我方继藩专打的,就是你这等关公门前耍大刀的狗东西。”
说罢,又叮嘱人道:“这个人,给我死死的盯着,若是还敢在京里翘着尾巴,下一次,继续打。”
…………
奥斯曼使节馆。
当这上下人等,迎接来了新的使节时,所有人都诧异了。
谁也没想到,这位李侍郎,竟是鼻青脸肿而来。
众人虽是惊愕,却依旧硬着头皮纷纷上前见礼。
李政被打落了牙,心里沮丧又愤怒,偏偏说话又漏风,觉得自己斯文扫地,便不禁恼羞成怒,想要痛骂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吞回了肚子里去。
君子擅文斗,不擅武斗,且不和那姓方的硬碰硬。
于是,他努力深呼吸,只朝下吏们点点头,便进入了使节馆,让人搽了药,而后招徕来了几个书吏。
“我奉陛下旨意来此,只为一事,此事关系重大,乃削明而壮我奥斯曼之大计,此策若成功,我等少不得乃是大功一件。”
他一面说话,一面呷了口茶,只是觉得这茶水都带着血腥气,不禁皱眉,随即又道:“这京里,和我们有关联的商行和商贾,还有奥斯曼国驻此的商队,近来都要让他们有所准备,听从老夫的号令,告诉他们,这些日子不必来见老夫,却需随时暗中听从吩咐,今日开始,老夫要令这大明上下哀鸿遍野!”
说到哀鸿遍野时,李政不禁咬着牙关,面上露出狰狞之状。
当初他被赶出大明,在他出关之时,就曾对自己说过,他日迟早自己定要回来,而回来时,必教这大明上下后悔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