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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的时候,老夫还担心,故而不愿意触碰铁路的买卖,可现在……才算是彻底的安心了,因为这笔投入,乃是西山钱庄和镇国府立木为信的典范,限制越多,越说明镇国府用了心思,身价到了老夫这个地步的人,这么多银子,不能全部都投在宅邸和股市里,需分散开,方能安全。老夫的子孙,十之八九,绝难超过老夫了将来老夫若是故去,他们抱着金山银山,也是无用,将这银子,投入这铁路之中,铁路现下的利润,固然远不如宅邸和股票,可这一笔买卖,却是百年大计,是为了后世子孙谋划打算,邓健哪,你跟着老夫这么多年,道理,老夫都说尽了,且看看能抽调多少吧。老夫乃是武昌人,便是要募资,修一条去武昌的铁路。”
说着,他像是下了决心般,站了起来,毅然决然道:“筹措资金,动用所有的力量!”
邓健没有再说什么,只乖乖点头:“噢。”
…………
就在小商贾和寻常的百姓还在疑惑之间,倒是不少的大商行,率先有了动作。
于是一个个铁路修建的计划书,送至了镇国府,等待镇国府核验。
镇国府这里,也派出了数不清的探勘人员,去确定计划的可行,以及大致的成本。
这些大商行,大抵心思和王不仕差不多。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筐里,买卖做的越大,恰恰不愿去投机取巧,追求那些高回报高风险的买卖了,而是力图求稳。
所有的计划书投递,绝不是随便投个计划书这样简单,而是需拿出一笔保证金的,且这保证金的金额甚是巨大,如此……商贾们方才做好前期募资的准备。
这样的计划书,方继藩便收到了七十多份。
说来也怪,方继藩对照着计划书,再看看这些大商贾们的籍贯,却是发现,他们都更倾向于将铁路修到自己的家乡。
古人们的恋乡情节,可见一斑。
方继藩也不禁有了情怀:“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噢,我老家哪的来着?”
立于一旁的王金元,眨眨眼,看着少爷,他也有点懵。
这个……就有点不得而知了,方家是跟随着太祖高皇帝起兵的,此后镇守北平,随后……又跟着燕王靖难。
南京待过,京师待过,似乎有传闻,方家可能是江西人……
当然……这事儿……已没人去计较了,大家都知道,方家最初是出自京师的南和伯府,其他的,估计除了方景隆,也没人去关心了。
方继藩就道:“我从前听我爹说,方家最初,是江西宜春人。哟,这么说来,我还有这么多的同乡?指不定……江西的老表们,还和我方继藩五百年前是一家。”
王金元却是猛的打了个寒颤,脑袋里顿时开始搜索自己认识的几个江西布政使司的朋友,心里纠结着,是不是该提前通风报信,让他们赶紧改换原籍避难。
方继藩手里捏着这一片片的计划书,好在他没有继续往刚才的问题追究下去,而是言归正传道:“这一下子,便是要修建出大大小小七十余条铁路,这些商家的资质,都好好审核一番吧,切切不可让人滥竽充数进来,除此之外,要赶紧的探勘,有了这些零零散散的支线作为补充,这铁路的进程,用不了多久,便可加快不少了。”
王金元顿时翘起大拇指:“少爷不费一文钱,为朝廷修七十条铁路,伊尹、仲虺之徒,亦不能与少爷相比。”
方继藩一挥手:“滚,你这业余的狗东西。”
王金元如释重负,早想滚了,于是一溜烟儿便跑。
方继藩忙将这些计划书,统统都收了,随即就直接赶往内阁。
虽如今是内阁大学士,可方继藩来内阁的次数却是不多,今儿难得到了内阁,则是先去见过刘健。
刘健上下打量方继藩,口里道:“听说近来镇国公忙的脚不沾地,可有此事吗?”
“是啊。”方继藩吁了口气:“为了皇上,我这做臣子的操碎了心,还不是为了招商的事,好在都办成了,请刘公过目。”
刘健一脸狐疑,接过了一沓奏报。
他低头一看,顿时脸色一变,禁不住身躯颤抖。
七十多条?
遍布大江南北……
这些商贾,还真是怪了,这是上杆子送银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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