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去做,至少,可求个稳当,你继藩所为之事,却是历朝历代所没有的,朕让你去做,何尝不是将这大明江山,押注在了你的身上,进行一场豪赌。“
“可现在……朕终于可以踏实了,方才那叫丫头的人,她的无心之言,真让朕感慨,在她眼里,世上最好吃的便是白饭,白饭哪……”
弘治皇帝摇摇头,不禁苦笑:“免租之事,你是居功至伟,朕没有反驳那丫头,你知道是为何吗?”
方继藩道:“等有朝一日,这小丫头年年岁岁都可以吃上白饭时,她便觉得白饭不好吃了,到时,她自然知道,她是错的,陛下没有必要和她见识。”
“不错。”弘治皇帝微笑:“朕便是这样想的,朕不能靠嘴巴来说服她,而要让她自己说服自己。诚如那王伯安成日说的那般,清谈无用,俯身去干即是了。”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陛下圣明。”
“解决了这些事,朕也就如释重负,只是……这刘文善人等,此去佛朗机,已有一年之久,却不知这北方省如何了。还有,黄金洲那儿,迁徙了这么多的人口,可有什么成效?不只如此……大量的儒生去了奥斯曼,去了吕宋,朕在想,不知现在是什么光景。朕在京里,就担心寻常的百姓生计,恨不得多出来看看,可到了外头,却又担心国家大策,能否顺利。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朕自己是天子,却是很能体谅欧阳修的话了。”
方继藩也皱眉:“儿臣……也极担心,黄金洲那儿,父亲在京里,也不安分,他现在身体恢复了一些,几次希望能够回黄金洲去,陛下……那黄金洲里,不但有无数我大明百姓,更有儿臣数不清的弟子,何况,还有许许多多的方家人,他们可是和儿臣,同处一源,儿臣好几次梦见他们被西班牙人袭击,被土人追打,被虎狼所害。”
弘治皇帝点点头,他能理解方继藩的感受,于是拍拍方继藩的肩:“赶路吧。”
………………
转眼之间,圣驾至京。
太子朱厚照,率皇孙会同百官,一齐至大明门迎驾。
朱厚照显得精神奕奕,不过……他戴了一副眼镜,整个人,显得儒雅了许多。
百官们自是知道陛下和齐国公在江南的所为,心情大多复杂,这庙堂之上,出自江南的大臣不少,谢迁就是一个,他的全家,也被送走了。
后院着火啊。
转眼之间,自己居然成了吕宋人。
弘治皇帝下了马车,朱厚照带着百官行了大礼。
见着了自己的儿孙,弘治皇帝一扫疲态,显得格外的激动:“太子怎么了,眼睛不好了吗?”
看着朱厚照的眼镜,弘治皇帝大吃一惊。
方继藩也忧心起来,小朱这些日子,成天在研究院里,这好好的眼睛,怕是废了,看着他鼻梁上的眼镜,怎么瞧,怎么怪异。
朱厚照喜滋滋的道:“回陛下,儿臣的眼睛好着呢。”他摘下眼睛,左右翻转:“您瞧,这眼镜没有度数的,可研究院里许多人都戴,儿臣觉得自己不戴,好像不合群。他重新将眼镜戴上,咧嘴:“这样就舒服多了。”
弘治皇帝:“……”
方继藩噗的一下,差点喷出口水来。
弘治皇帝便板着脸:“朕命太子监国,你便成日在研究院里,这天下大事,一概不管了嘛?你自有你的兴趣,朕也没有阻拦,可这天下大事,关系的乃是万民的福祉,你是太子……岂可不管不顾。”
其实弘治皇帝见了自己的儿子,此时喜悦劲还没有过去,此时朱厚照但凡说一句,儿臣万死,弘治皇帝便要顺坡下驴了。
谁晓得朱厚泽叉腰:“管了呀,父皇怎可无端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