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担忧起来,命女医去诊视,可结果,却是娘娘身子还不错。
真是匪夷所思啊。
弘治皇帝在探望了张皇后之后,心里在计较,看那求索期刊里,曾有一篇论文,说是妇人到了一定年纪,便难免郁郁不乐,心烦意乱,莫非……张皇后……
这令弘治皇帝心里也烦躁起来。
他看了一会儿奏疏,忙里偷闲,却是提笔,取出了一本章程,这章程写了一半,里头竟是分析了保育院队每一个球员和候补球员的优缺点。
接着,他继续提笔,开始漫无目的的写,朱载墨沉稳,适合做后卫;那个徐鹏举,真是个人才啊,身强体健,精力充沛,十分顽强,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做前锋的,是开路先锋……
而后,他又开始谋划着阵型……
这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萧敬蹑手蹑脚的进来,给弘治皇帝点了灯,弘治皇帝便将这章程轻轻一合,搁置到了一边。对萧敬道:“萧伴伴,张皇后那儿,好吗?”
“陛下,娘娘好了一些,不过她瞧见那一幅寝殿里仕女图,叫人给撕了。”
“仕女图,哪一幅?”听说好了一些,弘治皇帝心情舒服了许多。
“就是那一幅靠南墙的……”
弘治皇帝脸刷的绿了,这个可不是宫中收藏的珍品,是自己私访时,花了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他一眼就觉得这仕女图价值不凡,店家开价是七千两,贵是贵了,可他估量着,未来可能价值不可限量。
“呀……撕了呀,没找人……找人……”
“找了。”萧敬道:“奴婢悄悄让人将那些纸屑给寻了来,只是可惜……太碎了。”
弘治皇帝不由捂着自己的心口,长吁短叹道:“可惜了一幅好画。”
正说着,此时,有宦官匆匆而来:“不得了,不得了……陛下……陛下……”
弘治皇帝抬眸,他凝视着宦官。
这宦官匆匆道:“陛下,方才,太皇太后娘娘觉得心疼的厉害,好端端的,突然就不省人事了。陛下……”
这真是祸不单行啊。
弘治皇帝已是懵了:“快,传御医,来人……再去西山……请方继藩,请苏大夫来。”
他吓了一跳,面如土色,再顾不得其他的,心急如焚道:“赶紧,赶紧,摆驾,摆驾去仁寿宫。”
萧敬道:“陛下,宫里还有女医呢!”
弘治皇帝方才想起了那个女医,她们还很生嫩啊,只是这个时候,顾不得许多:“一并叫上,一并都叫上。”
说着,弘治皇帝立即起驾,至仁寿宫去了。
………………
这个时候,天色虽已黑了,不过却只是在亥时一刻,宫里静的可怕,可女医院这里,却燃起了许多的烛光。
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正是看书的好时候。
女医们比男人们沉得住气,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毕竟,都是在闺阁里,闲坐就是一整天的主儿。
现在要看书了,自是心如止水。
梁如莹正端正的坐在案牍边,娇躯笔直,凝眸,提笔,抄写着今日看到的一篇医学论文。
在她看来,要将一个知识点记牢,单靠背诵是不成的,需动笔去写,如此,才可记忆深刻。
一张张的白纸上,早有无数娟秀的小字。
她抄到‘此方宜慢服’这一句时,谁晓得,竟一时失了神,回过神来,才发现,这笔尖之下,竟抄写成了‘此方继藩宜慢服’,顿时,梁如莹如做错了事的孩子,急于欲盖弥彰,立即将抄纸揉碎了,方才定了定神。
此时,外头道:“人呢,人呢……”
梁如莹一听,吓了一跳。
她又忙将那团揉成一团的纸捡起来,慌忙放到烛火里点燃了,等那团纸升腾起了火焰,这时,她的门被人闯开了。
一个宦官匆匆进来,抬头,这宦官脸色煞白,梁如莹吓得心惊肉跳。
“快,快,去仁寿宫,太皇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犯病了,快,赶紧的!”
梁如莹顿时冷静,立即道:“好,这就来。”
她疾步跟着宦官出了房,十几个值夜的女医也早已准备妥当。
梁如莹平时颇有几分威信,指挥若定道:“倩儿,你去带急救药箱。静儿,你去收拾蚕室,要以防万一,说不准,可能要手术……”
女医们,个个都显得有些慌乱。
毕竟……这是第一次,在宫里出了特殊的情况。
哪怕此前,她们曾在医院里实习,救治过病人,可在此时,却还是不免有些手足无措。
梁如莹不断的调匀自己的呼吸,随着那宦官,迅速的走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