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坐了蒸汽火车到了午门外头等人,谁料,兄弟二人却已先行走了,一时之间,急了,忙是又跑到了这儿来,心说,两位老爷,不是要回家吗?
“家呢……”张鹤龄看着管事。
管事的吞吞吐吐:“老爷,您听我细细道来。”
张鹤龄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龇牙裂目:“我的家呢,祖传的宅院啊,我爹传给我的,这么大的一个宅子,走时还好端端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这是夫人的主意。”管事的要哭了:“当时……建了新城,这旧城的地价,一日跌过一日,那时候,真是人心惶惶啊,大家都在说,要不了多久,旧城的地,就一钱不值啦,两位老爷不在,大夫人,连吃斋念佛的心都没了,急啊,头发都急白了,说若是两位老爷回来,见自己的宅子不值一文,还不知多难受,那时,恰好有个冤大头他们说要买咱们的宅子和地,出价高达两万两。”
两万……
两万算个屁!
“后来呢?”
“卖了!”
“两万两银子都卖了?”
“老爷,您别生气,小人给您说一件开心的事。”
“你说!”
“隔壁刘侍郎家,更惨,他家几千亩京郊的地,还有他那大宅院,才卖了九千两。”
张鹤龄和张延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似乎……是唯一的好消息。
听着……挺带感的。
“这地和宅子,不值钱了?”
“现在值了!”
“啥?”
“地一卖,蒸汽火车就出来了,规划了铁路线,咱们的地,正对着车站口,地价暴涨了数十上百倍,就这,还有人疯抢……”
张鹤龄:“……”
张延龄捶胸跌足,嚎哭道:“我们住哪儿啊,我们住哪儿啊。”
“在新城,从前的那几千亩地和宅子,不是卖了两万两银子吗?大夫人听说房价会涨,大夫人咬咬牙,再加上咱们家积攒的一点银子,一口气,买了三亩,还真别说,老爷,这又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新城的三亩地,涨了,现在三万五千两。”
张鹤龄哪怕是一头猪,这么一算,这占地百亩的大宅子,加上几千亩地,换来了三亩所谓的宅院,也足够让他想撞墙的。
他扶着脑袋:“晕,头晕的厉害。”
“老爷……老爷……”
…………
张延龄住进了新城里的家,这里一切都很便利,比之旧城的宅子,虽是小了许多,可值得欣慰的是,居然还挺舒适。
次日一早,便听到长房那儿,传出了一家人哭哭啼啼。
张延龄忙是和衣冲过去,便听嫂子叫骂:“天哪,可怎么活啊,你大兄,你大兄……”
“哥咋了?”张延龄觉得自己头晕的厉害。
“你哥,他吃耗子药,要寻死。”
“我的哥……”张延龄发出嚎叫,曲着身,脑袋便要往墙上撞,被人拦住。
“不活啦,不活啦……”
总算被人拉住,一边一个家人道:“没死,没死,只是吃了耗子药,大老爷肚子疼了一炷香功夫,上茅坑去了,那耗子药,听说是昨夜去买的,一文钱三包,买了回来,才知是假的,那卖耗子药的,积了德啊,别人的耗子药,十几文钱一包,他一文卖三包,这药效,能好嘛?也幸亏是假的……”
“呀……”张延龄这才恢复了冷静。
突然……又悲从心来。
耗子药居然都涨到十几文钱一包了,从前自己出海的时候,才六文钱,不过……兄长一文钱……三包……里头装着的,是观音土吗?
片刻之后,却见张鹤龄气势汹汹的出来,手里提着棍棒,虽是面色虚弱,步伐却是虎虎生风,远远便道:“老二,走,去找那卖耗子药的狗东西去,敢以次充好,卖假药,这等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不打他个半死,再教他陪个几百两银子,我不姓张,我跟姓方的姓。”
张鹤龄抖擞了精神:“同去,同去,等会儿,我找个趁手兵器去。”
那家中大妇见了张鹤龄出来,却已疯了,揪着他的袖子便厮打谩骂:“丧尽天良的狗东西,没一日安生,你要去哪儿,你要去哪儿……”
张鹤龄打开她,骂:“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呀……”他跪下了,见着了已经怒极的妇人从袖里取出一把剪子来,剪尖对着自己的脖子口。
妇人骂骂咧咧:“见你吃耗子药,我也早想死了,准备了这剪子,不活也罢,你这混账东西,就没安生过一日,索性一起死了吧。”
张鹤龄憋红了脸,老半天,才嚅嗫了嘴,他一脸悔恨:“贤妻,拙夫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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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一章,太累了,眼皮子打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