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宅们个个都是教育家,开口闭口说自己倘若有个儿子,定会如何如何教育成才,这也很完美,唯独要有儿子之前,得先有一个女朋友,然后死宅们一辈子是不可能有女朋友的。
弘治皇帝微微一笑道:“红薯可以在关外播种?”
方继藩道:“有些难处,番薯更适合南方的山地,何况它不能作为主粮。”
弘治皇帝方才心里还寄望着,此时不禁露出了失望之色:“既如此……”
“陛下,臣……倒是有一……”
方继藩的话说到一半,却听到外头突然传来声音:“陛下,大学士谢迁求见。”
话音落下,谢迁已是迫不及待的入阁来了,他连忙行礼,只是这一拜,便起不来了:“陛下……”
谢迁哽咽着道:“锦州……来消息了……”
弘治皇帝一惊,又见谢迁哽咽,下意识的就豁然而起,他心里像是突的被什么撞击了似的,猛地一沉……莫非……破城了……十万军民啊……
他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无法自持,脸色越加的白……
一旁的小宦官吓了一跳,连忙眼疾手快的将弘治皇帝搀住,弘治皇帝却是将他打开,眼眸则是定定地看着谢迁,沉声道:“什么奏报?”
一旁的刘健的脸色亦是微变,却勉强还撑得住,其实……他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兵部那儿有太多不利的消息,武备不修,人浮于事,勾心斗角,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不祥之兆啊。
马文升牵扯得最深,他凝视着谢迁,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里了。
一旦是噩耗,他这兵部尚书就真的无脸做人了,锦州之败,必须得有人负责,而此前兵部预测错误了鞑靼人进攻的方向,已是大错,单凭这个,足够他成为众矢之的,饱受清议攻讦。到了那时,他除了请辞致士,就再无其他路可走了。
“捷报……是大捷啊……陛下,十万军民的性命……保住了,这是巡按李善传来的奏报,陛下,请看。”
说着,谢迁眼里流出了泪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里头关系着的不是一个两个人,想当初,就因为欧阳志坚壁清野,而闹出了几个人命,都已导致群情汹汹,说欧阳志害民了。
而如今,足足十数万的军民啊,一旦陷落,后果不堪设想。
更致命的是,辽东门户一开,整个辽东都将陷入乱局。
弘治皇帝突的一怔,他沉默了一下,接着,他打了个颤,闭上了眼睛。
似乎很久……他才消化了这个消息。
早有小宦官取了奏报,拱手送到了弘治皇帝身边。
刘健和马文升二人,也是紧张地看着弘治皇帝。
这个消息有些突然,方才还在为此担忧,这转眼之间……
方继藩忍不住道:“陛下……念来听听……”
他也是急了,这段日子也是睡不好吃不好的,不知道自己那可怜的门生是死是活了。
现在庆幸锦州保住了,可未必欧阳志还活着啊。
而且,方继藩一度怀疑欧阳志的智商有问题,而这关外,采取的本就是军制,和关内不同,关内多少还讲一些王法,到了关外,若是得罪了人,直接被人趁乱结果了性命丢下城墙,也是未必的。
弘治皇帝下意识地抬眸看了方继藩一眼,觉得方继藩有些大胆,朕念捷报给你听?
弘治皇帝眼睛一瞪。
方继藩顿时秒怂,他脸有点红,不由在想,看来这辈子都难有风骨二字啊,为啥别人就很有骨气呢?难道是因为自己三观太正的缘故?非要留着有用之身,拯救苍生?
弘治皇帝已是迅速低头,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起初心里还颇有些忐忑。毕竟,天知道这是不是冒功的奏疏。
可细细一看,里头……还真是冒功。
奏疏乃是巡按御史李善所书。
在奏报之中,他大肆的宣扬了自己的英勇,如何组织民力,协助防御城墙,又提及自己如何鼓舞士气,言外之意,好像整个锦州离开了他一个巡按御史,就像是转不动一般。
除了吹嘘自己,自然不忘抨击指挥何岩的怯战,以及这些年来,何岩的中屯卫,如何不修武备。又暗示了中官王宝,见了城下的鞑子,顿时嚎叫,甚至在鞑靼人假装撤退时,如何力主追击,差一点因为这该死的中官王宝,导致整个锦州的陷落。
“……”
弘治皇帝的眉,皱成了川字。
这巡按李善,文辞极佳,堪称绘声绘色,有模有样,却也难辨真假。
深吸一口气,弘治皇帝继续看下去。
接下来,竟开始出现了一个熟人……欧阳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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