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是……这清冷的街道上,还是有人给了方继藩一点点面子,一个扎着通天辫的女孩儿留了下来,脆生生的样子,睁着大眼睛打量着方继藩。
方继藩总算心里有了一些安慰,大人们都不懂事啊,还是孩子知道好歹,晓得我方继藩并非是一味作恶。
他蹲下,心里充斥着温馨,打量着小女孩儿,即便是她面上风干的鼻涕,竟也觉得可爱,方继藩轻轻地捏了捏了她的脸,温柔地道:“小姑娘,你好。”
冷不防这小女孩儿在瑟瑟发抖的同时,突的啐了方继藩一口,吐沫星子便洒在方继藩这俊秀的脸上,小女孩儿在完成这个壮举之后,虽是吓得瑟瑟发抖,却还是表现的神气十足,脆生生的道:“我……我可不怕你!”
“……”
“滚!”邓健护主心切,朝小女孩儿一吼。
小女孩儿顿时滔滔大哭,捂着脸飞也似的逃了。
欧阳志三人目若呆鸡一般站着,他们在拜师的前一刻,原本是有心理准备的,可万万想不到这个人竟是——方继藩……
方继藩啊……那个在京里只呆了半个月,便听说他偷看妇人洗YU,特意用熟肉吸引狗至茅厕旁,再一脚将其踹下去引以为乐,崽卖爷田就不说了,其他各种传闻,更是数不胜数。
方继藩却朝他们微笑,只是再如沐春风的微笑,在他们眼里,简直比怒目金刚还令人可怕。
方继藩道:“好了,拿着银子,去救你们的同窗去,还有……三日之后,来为师府上,乡试就要到了,为师要好好给你们补补课……”
此言一出,欧阳志几乎要吐血,脸色一下子的更显苍白。
补课……
方家的败家子……啊,不,恩师居然还要给我们补课!
这一次,他们本就耽误了学业,乡试无望,若再让这‘恩师’给补补课,说不定这辈子都考不中了。
三人心里悲戚至极,却是欲哭无泪。
而方继藩则再没说任何话,极潇洒地带着邓健转身,飘然而去。
行善积德的感觉,真好啊。
方继藩感觉自己现在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这三个徒弟品行不坏,不过,三日之后,他们会不会登门呢?或许他们得了钱,收拾了包袱,会跑路吧。
试一试吧。
若是当真登门,说明这三人对师生的关系看得比天还高,自己对他们的帮助,都是值得的。
北直隶的乡试……现在是弘治十一年,那试题,倒是在北京的府志里有记载……若是对症下药,凭着他们秀才的底子,应该很有希望。
方继藩最遗憾的事,便是自己明明知道弘治年间的所有考题,偏偏作为贵族后裔,却无法参加科举,既然如此,我方继藩不去考,就收几个门生去考好了。
迎着夕阳,夕阳的余晖洒在方继藩的眼里,这面带着邪笑的少年郎,那眼底深处,却是说不出的清澈。
一路轻快地回到了方家。
刚进家门,门子一见方继藩回来,却是一脸惨白的看着方继藩道:“少爷,你可回来了,家里……家里来了客,伯爷请少爷去。”
方继藩便背着手,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什么客?不去。”
门子带着哭腔道:“是英国公。”